第三十七章 逼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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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一片哗然,窦陶服侍武则天多年又是心腹宦官,自然知道太多武则天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窦陶打算和盘托出,且不说那些本来就对武则天心生芥蒂的朝臣,即便置身事外的也想探其究竟。
  武则天神色黯然,甩开顾洛雪搀扶的手,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孱弱,缓缓走上高殿,坐在凤椅上时已无权倾天下的威严,更像一名四面楚歌,铩羽而归的妇人。
  “武氏在后宫还做过那些罄竹难书之事?”有官员已不尊称太后,迫不及待追问。
  “诸公也太小瞧了这位太后,后宫又岂能装的下太后逐鹿之心。”窦陶不慌不忙言道,“王、萧二人被杀之后,先帝便册立太后为后,老奴起初也以为太后已无可争之事,但结果却出乎老奴意料,是老奴目光短浅,比不得太后高瞻远瞩,老奴的眼里能看见的只有皇后之位,而太后却看着李唐的锦绣山河。”
  曹密疑惑不解:“此话何意?”
  “曹公是两朝遗老,可还记得前朝李忠谋反一案?”
  “当然记得,此案是老臣亲自受理,上官仪与王伏胜勾结李忠谋逆,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参与者悉数被诛。”
  “证据?”窦陶淡笑一声,“曹公的证据是从何而来?”
  “当年李忠还是太子,老臣领先帝旨意搜查东宫,在宫中发现李忠暗藏的甲胄和兵器若干,又在上官仪官邸收出与李忠图谋不轨的书信,这些都是铁证如山。”
  “就让老奴告之诸公真正的始末,陈王李忠本无罪,罪在他不该是先帝嫡子,罪在他不敢当太子。”窦陶抬头看向高殿之上的武则天,“这个太子位妨碍到了太后。”
  许元辅在一旁问道:“难道当年太子谋反一案与当今太后有关联?”
  “老奴深谙宫中门道,想要在众多妃嫔中脱颖而出,姿色、手段和心机固然重要,但真正想要独占鳌头关键在皇嗣,母凭子贵是历朝历代后宫不变的定律。”
  窦陶一五一十说出当年实情,李忠是先帝长子又被立为太子,并且李忠与已故的王皇后感情深厚,武则天未雨绸缪担心一旦李忠继位,就算不会秋后算账也会打压报复。
  况且武则天已诞下皇子李弘,武则天处处争先,为人母者又岂能看着自己皇儿对他人俯首称臣。
  上官仪与王伏胜都是李忠心腹,王伏胜曾向先帝揭发武则天行厌胜之术,先帝闻之召上官仪意欲废后,上官仪直谏称武则天恃势专权,海内失心,须废黜以顺人心,武则天强势让先帝打消此念,但从此上官仪和王伏胜便与武则天交恶,经过此事武则天认为是太子李忠在背后指使,便更加坚定废黜太子之心。
  “武氏不过是皇后,凭什么僭越废黜太子?”官员愤愤不平。
  “老奴侍奉太后多年,太后最擅长的莫过于无中生有,铲除王皇后和萧淑妃是无中生有,废黜太子一事,太后同样是故技重施。”窦陶神色平静道,“太后先是让许敬宗上疏先帝,指出立太子当立嫡子才符合古法,而太后是皇后,那么太后长子李弘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先帝对此事起初还有犹豫。”
  吴松鹤:“一派胡言,分明是强词夺理。”
  “太后见先帝犹豫不决,便推波助澜,再让许敬宗密告先帝,称太子有图谋不轨之举,先帝闻听后震怒。”
  “前太子李忠敦忠仁孝,何来图谋不轨一说。”曹密冷笑一声。
  “老奴不是说过,太后最擅长的便是无中生有,事情也不像曹公想的那么复杂,只不过是老奴带人将甲胄和兵器还有绣好的龙袍偷偷藏在东宫。”窦陶轻描淡写道,“在找人仿造李忠笔迹,写几封与上官仪和王伏胜的书信,这便是曹公所谓的铁证,不瞒诸公,这些都是老奴受命太后亲手所为。”
  “证据都,都是你伪造的?!”朝中官员震惊不已。
  “老奴这双手脏着呢。”窦陶抬起双手,自嘲一笑,“李忠被废之后,太后担心太子东山再起,硬是让先帝下旨赐死,先帝诸多皇嗣之中,除了英年早逝者,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
  “坊间盛传,武氏与先帝五子李弘政见不同,遂鸠杀亲子。”有官员大声问道,“此事到底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
  “老奴只是想把知道的说出来,句句皆实,不会凭空捏造,此事其中原委老奴也不知晓。”窦陶心平气和道,“不过依老奴看来,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
  “为何?”有官员追问。
  窦陶娓娓道来,在李忠被赐死之后,武则天心想事成,先帝立与武则天的长子李弘为太子,李弘也不负众望,立为太子后仁孝谦谨,礼接士大夫,中外属心。
  先帝晚年体弱多病,体力不支,有提前禅位给太子之意,可此举却妨碍到武则天,先帝患有风眩症,驾崩前命太子监国,真正摄政的却是武则天。
  二圣临朝实则是武则天独揽朝纲,若是先帝禅位,那武则天也只能归政还权,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做到收放自如,何况手中所握还是江山社稷。”
  李弘虽是武则天长子,但母子两人早就心生芥蒂,咸亨二年,先帝赴东都,令太子李弘于京师监国,时逢大旱,关中饥乏,李弘见兵卒百姓食土吃树,遂下令开仓放粮赈灾,此举事先并未奏请先帝,虽是僭越之举但先帝认为太子审时度势,仁心圣德,甚至欣慰,赈灾一事也让太子深受百姓爱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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