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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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斜着睨了他一眼道:“若我吃味儿,膈应你的三宫六院,难道你还散了她们不成?”
  三娘不过这么一说,却听文帝道:“朕若散了她们,三娘可愿进宫?”
  武三娘愣了一下,话赶话儿说到这儿,三娘可不想文帝散了后宫,现在有别人,还能分散点儿他的注意力,若他真一个想不开把后宫散了,还不更抓着自己不放了,自己哪还有自在。
  想到此,三娘闭上嘴不说话了,如今三娘是真不敢跟文帝呛火,这厮本质上就是个变态,思路想法儿完全不能往一般人上琢磨。
  文帝见她不言语了,忍不住低头啃了她一口道:“真真朕怎就遇上了你这么个魔星对头,莫不是上辈子朕做了甚对不住你的事儿,这一辈子你报仇来了,怎就如此不顺朕的意。”
  三娘撅了撅嘴:“是你应着三日后放我出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当皇上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文帝道:“朕不是舍不得吗。”这句舍不得听起来无奈之极,这么个小女子就能让他无奈到这种地步,文帝忽想起朱晏那天说的话,忍不住叹口气道:“好,是朕的不是,不该出尔反尔,朕让你出宫,只你应着朕,在外头不许到处乱跑。”
  三娘一听不许出去,又开始皱眉,文帝伸手揉开她的眉头道:“不许阳奉阴违,你不是想做买卖吗,朕把皇叔的安记给你,不许再画那些春宫去卖,任你如何折腾,就算把天捅个窟窿,朕都给你撑着,只一样,不许再跑,不许让朕找不着人,不许跟旁的男人眉来眼去,不许……”
  三娘圈住他的脖子拉近堵住,心说哪这么多不许啊,不过这是他妥协了呗,自己见好就收吧!再说,安记多赚钱的买卖啊,这都成了自己的,以后日进斗金也不是梦。
  其实三娘早就眼馋安记了,只以前自己一无身份二无背景,就算是皇上的外头的小三,也做不得买卖,如今文帝亲口应了,要给自己撑腰,以后的事儿还用说吗,三娘仿佛都看见不远处的金山,正冲自己招手呢。
  不过,安记不是朱晏的吗,怎会落在皇上手里,莫不是他抢过来的,只三娘这会儿是没工夫想明白了,先得把眼前这一头发,情的公兽安抚了是正经。
  闹了一场的最后的结果勉强算皆大欢喜,虽说三娘从宫里出来晚了一天,可这一天真值回票价了,得了一斛价值连城的珠子,安记也成了自己的,这还不算,三娘出宫这一天,她爹武老头就昭雪平反了。
  以往那些事儿只皇上不追究了,满朝文武敢说什么,心里都门清,皇上平反武家还不就为了武三娘。
  大臣们私下来议论之余也羡慕嫉妒恨,你说人武老头这命啊,眼瞅都跌到底儿了,不想有个争气的好闺女,这一个闺女顶多少儿子不强,若没她,武家的祖坟都得让人刨了,如今成国丈了,当年武老头谋划半天不就为着这个名儿吗,不想活着没熬上,死了倒成了,九泉之下也能闭上眼了。
  且不说底下大臣如何羡慕,武家怎样热闹,文帝这儿却有一桩烦心的事儿,就是朱晏要走了,论说朱晏走了,他该高兴,为甚烦心呢,只因朱晏走是走,临走之前非要恶心恶心他不可,要三娘送他出城。
  这话若是旁人说,文帝立时就能要那人的脑袋,这人却是朱晏,朱晏跟自己的情份,又如此坦荡直白的说出来,文帝当时心里一愧的慌,鬼使神差就应下了。
  应了之后,今儿临到头上,文帝悔的肠子都青了,昨儿夜里一宿没睡好,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早朝回来,一会儿一问时辰,这又问了一句,小德子忙道:“回万岁爷过了辰时了。”
  话音刚落,文帝身形顿了顿,蹭站起来就往外走,小德子机灵呢,就知道皇上挺不住,万岁爷的心病,可着乾清宫就没有不知道的。
  要说也新鲜,武三娘到底哪儿好,慢说小德子,恐满京城里连老百姓算在内,心里都有这么个疑惑,武三娘的姿色也就那样儿,不丑可也算不得多好看,连佳人的边儿都够不上,论性子,就武三娘干的那些事儿,一一历数下来,说胆大包天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伤风败俗,旁的且不说,就跟皇叔这档子事儿就不清不白的。
  可如今谁敢说,若嚼舌头传到皇上耳朵里,能有好儿吗,故此,一个个嘴闭的蚌壳儿似的,要多紧有多紧,今儿是皇叔出京的日子,皇上应了皇叔让武三娘送他出京,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一桩怪事,皇上那醋劲儿大的,没有不知道的,恨不得把武三娘拴裤腰带上才好呢,偏哪位是匹野马,你越拴着越尥蹶子,驯不服,只得撒出去,撒出去还不放心,这不赶着又去了吗,这个折腾劲儿就甭提了。
  文帝来的时候,三娘正跟朱晏在城外的茶棚里吃茶呢,这茶棚的老两口如今才知道,当初在自己这破茶棚里头吃茶的人是谁,都是这辈子想都想不到的贵人,这边儿这位是当朝皇叔安亲王,对面那位更贵,外头都传说,过不多少日子,这位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样的贵人在他们这个小茶棚里坐着,老两口激动的手脚都没处放,磕了头上了茶就不敢再跟前了,出来茶棚外头候着。
  茶棚里就三娘跟朱晏相对而坐,朱晏的目光落在三娘身上,她身后的栏杆外有一棵梨树,如今开了满满一树梨花,梨花似雪铺在乌黑的枝桠上,更显出一份别样的清丽,正如此时的她。
  三娘今儿穿的仍是男装,样式跟以往的没太大区别衣料却不寻常,贡上的苏绸杭娟从三娘正式住进武府,就没断了赏,不拘衣料,什么都有,三娘本来就贪财,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基本上就是来者不拘,没几天,武府的库房都满了,好东西多了,也就不当好的了,加上文帝对三娘尤其上心,衣食住行,一天都恨不得问八遍,就算不去武府,今儿三娘几时起来的,穿的什么衣裳,吃的什么饭食,文帝都一清二楚。
  三娘的衣裳如今也都归了宫里,其实宫里宫外也不过是个形式,若不得皇上意,在宫里守着也白搭,似武三娘这般,便到了天涯海角,也是皇上的心尖子。
  今儿三娘穿了一身白色的儒生袍,别瞧着素,若仔细瞧,襟口袖边儿都用金线织着云纹边儿,三娘是刻意穿的这般素净,因为知道宫里那位是个醋缸,虽说应了自己来送朱晏,可自己要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来了,不定后头就有麻烦。
  三娘不是怕文帝,她就是嫌麻烦,再说,这一回文帝对她真挺好的,好的她心里都有点儿过不去了,虽说不想进宫,少让他吃点儿醋也算自己的回报了。
  殊不知,自己这一身白衣,落在朱晏眼里,就成了清丽绝俗,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朱晏心里头有她,就算她穿破衣烂衫一样不俗。
  三娘却有点儿扛不住朱晏的眼神儿,虽说痴情的美皇叔非常养眼,可三娘如今也没了邪念,因为透过他,她总能看见文帝的影儿,自打坐在这儿,三娘已经往侧面官道上瞄了不下十回,尽量保持与朱晏之间的距离,省得那变态来了看见,过后不依不饶的找茬儿。
  一这样,难免就有些心不在焉,朱晏如何瞧不出来,在心里叹口气,这回儿是真信了,她心里没有自己,一丁点儿都没有,皇上总说她没心没肺,可在自己看来,她心里有皇上,哪怕不多,至少有,或许皇上的法子才是对的,对三娘这样的女子,就该不择手段的抓在手里,天长日久,日久天长,即使她现在心里没有你,早晚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女子一旦心里有了,恐这辈子都不会忘。
  而自己之于她只是过客,匆匆来匆匆去,就如水过无痕,既然注定是过客,自己何必再说什么,怕自己即便说了,她也记不得,倒不如这般,相对坐上一时半刻,留待日后慢慢回味的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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