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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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裔凡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静待好戏上演吧。”
  半个月后,在临江城一间装潢考究的日式茶楼里,二楼最大的雅间,中间放置一张梨花木的长矮脚几,一边坐着几名身穿和服留着小胡须的日本人,另一侧则是张晋元等人。
  水口敬一面带微笑,用生涩的中文道:“我们非常满意,与张先生的合作非常愉快。合同签好后,我们将邀请张先生观赏我们的国粹——优美的艺伎表演。”
  张晋元亦是满脸堆笑,正欲在面前的文件上提笔签字,门突然被拉开,一行陌生男子强行闯入,打断了签字仪式的进行。
  正在众人发愣的当口,先前闯入的几人分立两边,最后信步走进来的,正是一脸沉静的霍裔凡。
  第一百一十章 苍山斜阳外,不负黄花约(二)
  “对不起,张晋元先生,按照中华民国法律之规定,你没有资格签署这份文件。”古律师道。
  水口敬一错愕了一瞬,笑道:“霍会长,恕我直言,您无权干涉这件事情。”
  霍裔凡不急不躁,在位子坐下,打了个简单的手势,叫女侍上了一份茶来,道:“霍氏是煤矿的首席股东,煤矿的股权转让,怎能说不干我的事呢?”张晋元脸色一阴,“霍裔凡,你还没睡醒么?煤矿的首席股东,是我才对。”
  霍裔凡嘴角一勾,“张兄且不要急,关于这件事情,你还是了解清楚为好。”唤道:“古律师。”
  古岱堃走上前来,将各类文件一一展出,说:“张晋元先生,您于去年十二月买通秦乾益商号的秦老板,对霍氏钱庄进行恶意透支,造成霍氏资金链断裂,并借此机会,借给霍裔凡先生二十万大洋。此后,您买通茶商卫辉金,将大量发霉的茶叶低价卖给霍氏,制成茶砖,后又串通他人举报,造成茶砖无法卖出,霍氏无法偿还欠款,你从而获得了煤矿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一跃成为第一大股东。而根据证人证言,那批茶叶真正的所有者,正是您自己,所以您还涉嫌制售伪劣商品。因此,所谓的股权转让证明,实质上并无法律效力。本人古岱堃,现作为霍氏集团霍裔凡先生的代理律师,正式对您涉嫌诈骗巨额财产一事,向法院提起诉讼。具体材料,现已提呈临江检察院。”
  张晋元听他讲完这一大串话,尚未回过神来,霍裔凡又道:“晋元兄,还好本人发现得及时,掌握的证据已足够充分,这个官司你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赢了。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不要随意签署合同,免得将来无法兑现,反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目光转向对面的日本人,“水口先生,这位张先生现在连首席股东的身份都无法确认,自己还有大堆的官司缠身,请问,这份合同你们还要继续签署下去么?”
  水口听了旁边翻译的话,脸色骤然沉下,阴鸷地盯了张晋元一眼,“我们走。”弃席而去。
  张晋元怒火上涌,想不到自己的动作竟一直在别人掌控之下,“好你个霍裔凡,你够狠!你既早就知道一切,竟如此沉得住气,故意让我在日本人面前难堪!”
  霍裔凡淡淡抿了口茶,“我若如晋元兄一般急性子,怕是等不到今天这出好戏了。”
  “你——”张晋元虽然气得不行,却因自己理亏,也无力反驳,只咬牙道:“想不到,你霍裔凡竟然如此不顾情面,难道,你这般算计我,也不在乎素弦的感受了么?”
  霍裔凡微有一怔,他既这么说,难道他还不知道,素弦早就已经离开了霍家?事情已然过去近两个月,她一个孤身女子,又在何处漂泊?想到这里,全然不见了方才的悠然神情。
  张晋元恨得牙根痒痒,几近扭曲的脸上肌肉一抖,却似笑而非笑,“霍裔凡,你可不要得意得太早。”说罢,愤然而去。
  岁月总是不紧不慢,悄然流逝,匆匆与否,不过是人心所感罢了。秋日将近,山里的气候凉爽宜人。稀稀落落的树林边上,坐落着一间小木屋,外面围了一圈篱笆。梁外挂着几串干菜,地上晒了大片的豆干,房前砌了新灶,旁边整齐地堆放着柴火。灶上的小锅咕噜咕噜地炖着,老远便飘来一股稻米的清香。
  素弦拿勺子搅动了一会儿,回过头,对着坐在门前小凳上的浣菽唤道:“娘,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曾浣菽笑着招了招手,“孩子,快歇会吧。”
  素弦笑着应了声,洗好一盘野生的浆果端来,个个红艳艳泛着光泽,摆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又取了随身的小刀来,一下一下仔细地削皮。
  曾浣菽欣慰地望着她认真的样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娘。”素弦抬头笑了笑,“小的时候,我们家也是这样一个木屋,我娘坐在院里,我也是这样给她削果子吃。”
  “你是个好孩子。”曾浣菽目光一凝,流露出几许怅惘,“可惜,可惜了。”
  素弦淡然一笑,“娘,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很恬淡,您不喜欢么?”
  “我当然喜欢了。”曾浣菽怜爱地看着她,“有你陪在我身边,陪我说知心话,给我做饭洗衣,还能不时地陪我去彦辰的墓前看看,这样的日子,再好不过了。只是,一想到你和凡儿,我心里总不是滋味。”
  提到裔凡,素弦心里微微一震,低下头去,“娘,等过些日子,我可以去码头做工,我们的日子会慢慢变好的。”
  浣菽突然很专注地看着她:“素弦,你告诉我,你就不想再回到他身边去么?”
  她脸上的笑终于还是褪去了,“娘,您能总是看透我的心思,对么?虽然大姐的死,裔凡的的确确是误会我了,可我终究没有勇气对他辩解什么。我不是无辜的,我并非没有做过错事。哪怕是再次与他对视,恐怕我心内也会忐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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