遘竖子(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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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婵五中里打了一个焦雷。匹手夺过信,一封信看下来,熨眼不下三次,隐约觉得字迹不对,但瞟见尾处的手字花押,确实是赵方域的笔。
  千万般筹算,也没能算得赵方域竟敢比她一步先绝婚。
  自古夫弃妻,需有理,她无口舌之故,又不嫉不妒,得赵主母与君姑喜爱,犯的过错就如蒸梨,不必细究,即使细究,还是她有理的。可赵方域偏以无子弃为由弃她。
  这孩子……萧婵腹笑,绕过赵祖母,问候一番赵氏七代先灵,赵方域真乃竖子之首也。
  合当该她来弃夫,他不顾伦理,与叔妹有首尾之事,无德不才且无能,怎该由他先绝婚,这样一来保住了赵家的颜面却失萧家颜面。
  想到此,脑中如有火星滋出,滋得头昏岑岑的,把手中的信摅成碎片,低声咒詈一句,然后才倒回榻上静卧。
  小姑娘胸前起伏不定,看来被这封信气得不轻。
  这个世道,女子对夫主发怒,则是骄妇,对长辈发怒,则是不知礼数,是刁妇,对生人发怒,则是悍妇,倘若对生人笑,又被人戏称为河间妇。
  曹淮安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将喜怒毫不掩饰的呈在脸上,他觉得有趣极了,把两眼频频垂盼,捋起她  一缕秀发,道:“别睡了,起来吃些东西,。”
  气都气撑了,哪还有什么胃口进食。
  萧婵面壁静心顷刻,辞气转篷,变得温和了些,“既那赵竖子将我休了,我于他便无任何干系,既是你自说不伤及无辜,敢问何时放我走?”
  曹淮安见问,又从另一边袖口里拿出两个同心方胜,萧婵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翻身看去,是两张折痕交错的纸,边角已暍色,应有些年头了。
  她撑起半边身,一手要夺,曹淮安却背两武,一脚不小心踢到胡床,发出剌剌的刺耳声响。
  “这纸禁不得翁主的蛮力,”说罢,复上前一武,举着纸张说道,“翁主目力及好,这般距离看,应当看得子午卯酉,一字不落。”
  不知他在卖何关子,萧婵看着左手边的纸上,乃是一纸庚帖,未知是何人,眼一转,看向右边,亦是庚帖,看到后面,眉紧紧蹙起。
  这右边写的分明是她的的生辰八字,可怎会在曹淮安手中?萧婵出口问道:“本翁主的生辰八字,为何在汝这个小人手中?”
  曹淮安照着那交错之痕把信叠成同心方胜儿重新归袖。
  “我与翁主,早该成为夫妻……一言难磬,江陵侯不日便来,到时候,翁主可亲自去问他。”
  ……
  曹淮安虽占了三城,却不做虔刘无辜之事,手无寸铁的百姓都舒了一口气。
  都说胜者不害败者之亲,未经旬月,他便把赵家老小送了回去。
  赵氏一家老小皆被送归,唯独不见萧婵,赵方域问之,有人说曹淮安见她艳绝人寰,心生爱慕,遂带回毡中取乐去了。
  赵方域喜转忧,忧转怒,这萧婵有个万一好歹,荆州萧氏一族可不把他骨肉齑粉?当下慌忙修书给曹淮安,乞他放了萧婵。
  不论什么条件都答应,只要萧婵回来。
  彼时曹淮安已在回并州的路上了,赵方域过了七八日才收到来信,信里避重就轻,就索三城,二十万斛粮草,千匹良马与百步兵车。曹淮安遣人坐索城下,每日打鼓催他割城送辎重。
  赵方域见他如此登得无厌,大张狮口,心里宛转筹思。
  对于这些缁重与肤寸之地,曹淮安是夷然不屑,这般做只不过是为了刁蹬赵方域。
  幽州刺史赵均此时在宫阙,见儿守不住城,不免会移青眼至其余两儿赵容与赵子关身上。他听闻赵容为赵均爱妾所生,今已成年,早有有不逊之心,若赵方域丢了城,内有爱姬告枕头状,外有百姓埋怨,内外一并夹击,几年之后待赵钧陟恪,赵方域就是一无所获。
  赵方域曾想遣谍入曹淮安帐中,把萧婵劫走,可那里刁斗森严,坐窝儿连只蝼蚁都进不去,眼下又无两登之计,就只能干着急。
  熬到第三日壬午,信又来,里头写道:汝出妻,吾撤兵,言归修好。汝不出妻,吾兵再进,幽州易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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