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八十章 试问(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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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一讲堂前,残雪满地。
  处处都是年末萧瑟之景象,听闻张简修的死讯,林延潮的弟子门生们皆有悲色。
  “朝廷虽负张家,但张家却从未负过朝廷。”
  “大明完了,朝廷无救,从今日起我等避世山林。”
  “如此朝廷哪值我等报效?”
  “正如恩师所言,为人抱薪者,已扼于风雪之中了!”
  “长歌当哭!”
  不少门生们纷纷垂泪,但见作为山长的林延潮却没有说话。
  “山长!”
  “恩师!”
  “我等当如何?”
  林延潮坐于堂上没有说话,但见一旁的徐火勃已是拍桌而起。
  “我辈读书岂为无病呻吟之事,什么长歌当哭?什么朝廷负张家?不值得报效朝廷?难道尔等读书是为了朝廷而读的吗?难道张四郎死了,尔等就不事功?”
  “读书何事?横渠先生的四句之言都忘了?如此之言与那些腐儒有何异?”
  徐火勃疾言厉色几句话下,但见学生们面容都有愧色。
  “可是张家……之冤……”
  徐火勃正欲说话,但见林延潮已是缓缓起身,众弟子们一并看向了他。
  “诸位,恢复不恢复张家名位是朝廷的事,天子自有圣裁,此事轮不到我们来说话!”林延潮说着向北面抱拳一揖,“尔等安心读书就是,不要多问朝政!散去吧!”
  说完众弟子们都是悻悻离开。
  还有几个人觉得不甘心回头望向精一堂。
  只见林延潮仰望着堂上‘精一之功’的匾额,徐火勃陪在一旁。
  “山长之锐气一年不似一年,难道真被官场所消磨了?”
  “当年那为天下请命!上二事疏的山长何在?”
  门生们离去后,林延潮对徐火勃道:“惟起你怎么看?”
  徐火勃道:“恩师既以姚崇故事请天子复张太岳名位,那么学生以为张家四郎殉国倒是一个机会。”
  林延潮闻言深深看了徐火勃一眼:“所以你才让他们不要于此事上说话,以免天下侧目。”
  徐火勃垂首道:“确实是学生私心。但恩师自不屑以此事强起。”
  林延潮摆了摆手,于庭间踱步道:“因张家四郎殉国之事,他日必有朝臣上疏,上下必疑我是在背后主张,甚至会疑心为何张家四郎偏偏于此节骨眼上殉国。”
  “恩师?”徐火勃吃惊道,“如此圣上不会……”
  “自处嫌疑之地,解释又有何用?”林延潮重新坐下,将袍角捋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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