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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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到胃里再没有一点东西,她直挺挺又躺回肮脏的床上,抬起布满吻痕的手臂仔细看了看,忽然虚弱而苍白的冷笑起来,喘出一口气,喃喃道:“都是蠢物——!林绮年,你还看不透吗!何苦绊住自己!”
  她爬起来,忽然喊起来:“来人——我要吃食!”
  林绮年又肯吃东西了,又要读书了。只是暂且还不肯理齐家的家事。
  所有的人——那些有关无关的,都觉得,这一回,西苑里应该正常了,看透了。
  一个在她的丈夫身下臣服过了的女人,岂还能不正常呢?
  只是世上总是有一些预料外的东西。
  当一个人下决心死的时候,还有什么能阻止她呢?
  她需要为那个死的决心积蓄力量。
  好吃,好喝,然后积蓄力量——死!
  脸色开始红润起来的林绮年,她慢慢积蓄了力量,积蓄起了人们所不注意的东西。
  三个月后,一个夜里,放松了警惕的丫头们在外面说起话来。
  林绮年立刻反锁了院门,含笑在内间,抚摸着藏起来的那一截绳子,笑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死都是一样的。\
  只是……她摸了摸脸:“学过的这么些东西,眼一闭,就用不着了。”
  她有些可惜。
  然而终又没有死成。
  她一个人的孤单的密谋,没有抵过多人的明暗的眼睛。
  婆子们被关在院外疯狂地拍着喊着,要进来的时候,一个极为机警的从乡下采买来的丫头,已经轻巧的运用爬树的好技巧,翻过墙,一把扑进来,把少女拉得轰的连人带椅倒在地上。
  林绮年摸摸还有勒痕的脖子,和被撞出一点血来的额头,忽然笑起来,冷眼问那个眼睛忽闪如小鹿一样的丫头:“你们缘何要拦着我死呢?”
  这个侍女年纪才十五六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夫人,您一死,府里出了大事,俺们这些看顾您不力的,也都要死的!要被卖的!俺家下一年的租,林家也是要加倍收的!”
  林绮年喝道:“放手!你们死不死同我有甚么干系?”
  侍女被吓了一跳,呆望着她。
  林绮年慢慢地用眼光钉着她:“你说,同我有甚么干系?”
  侍女吱呜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多少府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娘子要私奔便私奔,夫人要上吊就上吊,郎君要出走就出走。
  他们是痛快了,自己身后的那些近身下人什么下场都是不管的。一个人到底是自私的。
  而下人们本也没有资格要求主子去顾及他们。
  亲友都时常不相顾。何况主与奴?
  林绮年看着说不出话来的侍女,忽然笑了:“啊……同我有甚么干系呢?”
  侍女被她这疲倦而厌烦的笑惊呆了,一时不由自主放了手。
  一个人下定死的决心的时候,什么拦得了呢。
  林绮年坐在地上,厌倦的道:“良心这种东西,是最烦的。我也想一剑杀了那个蠢物,我也有隐忍几年而谋害了侮辱我的人的决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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