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鹘番外(4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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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教她写完自己的名字,又教了她两个字:“旋”、“歌”。
  裴旋歌。
  两年后,她已然能自己寻着书房里的书来看,才在他写满批注的一本《东灵初帝传》上翻到了这三个字。
  原来他最初时教给自己的,是一个人名,是这个初帝的名字。
  他甚至没有教自己写他的名字,却教自己写这个初帝的本名!
  她刹时间觉得那本《东灵初帝传》几分憎恶,她有极强的冲动,想撕了手中这本《东灵初帝传》。
  后来翻阅了很多关于初帝的书籍,她又安了心。
  没关系,这个初帝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跟她和伊吕都没关系,老师只不过是看着书中的他有些崇仰而已。
  直到他又无意识地开始诉与她初帝的事迹,他说:“他的军师把能保他安然的巫蛊拿到他面前,初帝却跟他的军师说‘既被尊为初帝,生为万民、死为国疆,战死沙场,亦不失为朕最好的归宿。’”他说完便沉默了,静静地驻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时常有鹘嘲停落的那几根枝桠。
  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闷声:“老师又没有听见,怎么知道初帝是这样说的,说不定他拿过了巫蛊现在还活在这世上呢。”
  她听见他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却听不出半点欢欣,他低声回她:“若然如此,便好了……”他像失神一样无意识地喃道:“我多希望他当时接过了不死蛊,允承了我……哪怕因此谏言我害了一城百姓,从此被世人口诛笔伐……只要他还在,我亦甘之如饴。”他叹:“明君难寻,贤帝少有,大部分的帝王仅庸碌寻常尔,这两千余年来,朝堂不时动荡,东灵不时卷入战火,我又何能不念他。”
  她听得一震,书房里那么多关于初帝的书籍猛然在她脑海中翻转了一遍,她突然意识到:写《东灵初帝传》的人叫伊吕;初帝的那个军师,叫伊吕;而老师,也叫伊吕。
  “老师……”她仰着头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就是那个初帝的军师,伊吕吗?”
  他震了一下,凝滞片刻,回过头来温和地看向了她:“你果然很聪明。”
  “那老师已经活了……一二……两千多年了?”
  “嗯。”
  “是因为那个‘不死蛊’。”
  “对。”他又道:“把这件事忘了吧。”
  她从不违逆他,马上应声说:“好。”又道:“那老师也忘了那个初帝吧,我会做得比他更好。”
  比他更值得老师惦念、注视。
  他的声音似伤感又似寥落,轻言道:“于我心中,无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她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这句他似是无意间说出的话,从这一刻狠狠刻在了她心底。
  她突然成倍成倍地厌恶起初帝来。
  初帝初帝初帝!只要稍稍一失神,他便会不厌其烦地与自己提及这个人。这个死了两千多年的死人!
  后来他外出游历了一回,十天半个月才回,自己听见马蹄声满心激动地去迎他。
  结果。
  她站在门前看着他从马上抱下了另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她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将那个小女孩抱进了自己当初醒来的那间屋子。
  脑子里一阵又一阵地闪过黑芒,手无意识地抓抠在门檐上,印出了指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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