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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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雁回听的很是不平,道:“这可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没有功名的人,要告那些当官的,便要被用刑呢?九儿的手到现在还没好,现在又是季少棠被打。他们又不是坏人,却偏偏要被酷刑折磨。依着我看呢,问题就出在《焚书》这样的书太少了。嘴里说着众生平等的人那么多,说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人那么多。可是只要打官司,吃亏的永远是庶民。要不怎么有人说,屈死不告官呢?”
  邢老先生百感交集,道:“我欣赏《焚书》,却也因为此书而招致祸端。唉!”
  俞谨白却是道:“雁回说的甚好。泰州学派在平民百姓中极受欢迎,《焚书》也在民间流传甚广。那都是因为,被欺压的总是百姓啊。其实就连《焚书》,我看也还差了些火候。我就不喜欢里头的《寒灯小话》。人说《寒灯小话》里有温情,我却只看到自怜自伤。”
  杨雁回听到这里,却是灵机一动,激动的拍了一把桌子,道:“老先生,我知道这起官司要怎么打了!”
  ……
  东福书坊名气很大,口碑甚好,在坊间百姓中也极受欢迎,便是富商巨贾,朝廷官员,也多有与邢家有交情的。
  邢家儿孙突然被下狱,家产被官府迅速抄没,季少棠返京告御状。邢栋甫孤身流落在外,被杨恭人收留。这一连串的事,成为京城近日来,继霍志贤一案后的新谈资。霍家很快便被人们忘了,如今京中的茶坊、酒馆、戏楼、说书场里,多是在讲邢家的这起官司。
  这起案子,竟然比霍家那样近二百年的名门望族一朝倾覆,更受人瞩目。民间的传言和市面上所刊刻的话本里,更是将这起案子讲出了几十种不同的始末。毕竟这起官司所涉及的人,关系太过错综复杂,而且甚为有趣。
  杨恭人收留邢栋甫,大家都觉得很容易理解。
  李传书虽然是一匹千里马,也要靠邢栋甫这个伯乐发掘。若非邢栋甫,这世上还有哪个书商有那么大的魄力,一直给一个未婚少女刊刻话本,后来更是引得诸多官宦小姐纷纷效仿,结社作诗,刊刻诗文。
  李传书此次,只怕是投桃报李。
  但是,李传书似乎又和那个帮邢家鸣冤的季少棠之间,有些纠缠不清。
  据说二人曾经乃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毕竟一个是赵先生的独子,一个是赵先生的爱徒,幼年时便日日相对。后来,便是李传书嫁给俞将军,又被封了诰命,季少棠也另娶了官宦小姐,二人之间还是有些暧昧不明。季家还为这个,闹出过荒唐事,季少棠的举人功名都被革了。
  曾经,季少棠被众口一词的指责,大家皆说他是个斯文败类。这一回,却又有人说,季少棠或许于男女一事上有过不妥,但却还算是个有良知的人。否则也不会担着这天大的风险,一心想救邢家人。
  只是杨恭人和季少棠这么样暧昧不清,那俞将军又该如何呢?额,好像那位陕榆卫指挥佥事俞谨白,迟迟没发声啊。这是做了缩头乌龟呢,还是在无声宣告,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是清白的呢?
  就这样,在京城百姓的议论纷纷中,邢家因私刻焚书获罪一案,交由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三法司会审,并于本月十八,于大理寺大堂公开重审。
  ☆、第266章 开审(一更)
  俞谨白身着便服走在大街上,听着街头巷尾的百姓对今日大理寺正在审理的案子议论纷纷,心中颇不是滋味。
  大家都很会编话本啊。生生将一起*惨案,给说成了风化案。在这些人嘴里,他已经成了活王八了。
  不过也有人不关注当事人的感情纠葛,只顾着打赌争论,这起官司季少棠最后到底能不能赢。
  “肯定能赢啊。朝廷虽然禁《焚书》,也处置过私自刊刻《焚书》的书商,可也没听说有谁因为这种事而被问斩。只见过罚的倾家荡产,还要打板子的。可这次邢家是男丁全部判斩,女眷悉数发卖。量刑过重。真是人间惨事哪!”
  “要我说,告不赢的。人家谭知州就是愿意判的这么重,也好杀鸡儆猴,阻止别人继续刊刻发售《焚书》。你能如何?何况我听说,谈州府衙早已将抄没的邢家家产充公了,有好些店铺还被人买去了。京中凡是东福书坊的铺子,都已经姓了柳了。”
  “可若是季少棠赢了,说不得这家产还要发还邢家的。就算买去的人是柳尚书又如何?杨恭人还帮邢家呢,杨恭人还是镇南侯的儿媳妇呢。”
  “干儿媳罢了。镇南侯府方家,和太子才是正经亲戚。没瞧这次,方家根本没人来瞧这起官司么?还有人亲眼见到,上回杨恭人去镇南侯府,结果被挡驾了,连门都没让进。”
  又有人道:“你们就别分析了,快买啊,是买季少棠输啊,还是买赢?”
  俞谨白往争执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家赌坊门前摆的摊子。赌坊里的位置都不够了么?居然还要摆到外头。他走到摊位前,看了一眼赔率,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丢到桌子上,道:“二十两金子,我押季少棠赢!”
  围在摊位前的人,纷纷侧目。有人提醒道:“这位爷,您可看清楚赔率。”
  俞谨白道:“看清楚了,等案子结束,我就能赚到二百两黄金了。”
  提醒俞谨白的人,确定俞谨白没开玩笑,立刻喊了赌坊里一个伙计拿了对牌出来,记下俞谨白的赌注,又叫俞谨白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俞谨白提起笔来,犹豫片刻,写了两个字上去——云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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