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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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当明苏攻入皇宫,他都未察觉多少危机,隐隐间仍相信着自己的好运道,想着不必做什么,便能化险为夷。
  但听了明苏的那句话,他却突然不敢肯定了,他成了阶下囚,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皇帝突然反应过来,他往后的日子必然极为艰难,他的宫人对他将再无敬意,他会见不得大臣,碰不到政务,被幽禁在某座宫殿。
  皇帝骤然心慌,但他却不后悔,也不觉自己何处错了,只是无比怨恨起来,怨恨明苏目无君上,怨恨无为辜负他信任,怨恨大臣们竟是墙头草,天子处危境,竟无一人来救。
  被皇帝视作墙头草的大臣眼下正在垂拱殿中听皇后训示。
  龙椅边上另设了一座,皇后便坐在此处,对着站在底下的明苏说道:“陛下抱恙,不能听政,三皇子与五皇子接连谋逆,大皇子一向不问世事,四皇子又体弱,九皇子年幼,皆指望不上,朝中大事,天下万民,只好托付公主了。”
  这话看似是说给明苏的,实则是说给大臣们听的。
  殿中两侧站立着持刀的京防军,殿外禁军已全部撤下,自北门入宫的大臣亲眼目睹了北门外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战场。
  朝中已无人能与信国殿下相争了。众臣皆跪地道:“臣等必尽心竭力,辅佐公主。”
  皇后要说的,便是这一句话,余下的皆交由明苏主持,明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众臣仍以民生政务为重,不得乱了日常事务,而后方命中书令审问五皇子与他的一应党羽。
  众臣听她的口气,并无株连太多的意思,各自松了口气,皆是俯首听命。
  这大抵是最为平稳的政权过渡。
  郑宓去了后宫,留下明苏依旧在垂拱殿。
  五皇子在明苏率军回京之时,就被关押了起来。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数日之前,他也想过,禁军与京防两头都在更换将领,他若要在京防营中发动一场兵变,而后率军攻入京城,以京防军的兵力,禁军多半无抵抗之力。
  此事他寻思了多日,越发觉得可行,正要着手去做,结果,明寅下狱了。他顿觉眼前开阔了起来,突然间便不急了。明寅下狱,且还是以谋逆之罪,他再无太子的指望了。
  那余下的皇子里,便唯有他能担当大任。父皇总不至于连一个有能耐的儿子都不留下。
  他安了心,想着不可太过张扬,也不可过于喜悦,以免父皇以为他轻狂,他还约束了门人,要他们克制着些,立太子的诏书下来前,万事皆有变数。
  如此暗喜了几日,明苏便将他想做而未做的事做了,她率领京防军攻入皇宫,幽禁了父皇,并将造反之名安到了他的头上。
  五皇子被囚禁在刑部大狱中惶恐不已,每时每刻都怕会迎来一杯毒酒一条白绫。
  明苏却未如何管他,她只想赶紧将朝堂恢复如常,将皇帝堆积了月余的奏疏都拿来批示。她几乎都忘了她是如何在垂拱殿坐稳的,直至她无意间听到中书令与尚书令私下里交谈她何时会即位,怎么一点动静都无,他们是否该上书恳求公主登基?
  她方发觉,原来她篡位篡到一半,还没篡完。
  大臣们如此上道,她不觉得欣喜,反而很慌张。宫变已过去五日,她有五日不曾见阿宓了,她知道阿宓在仁明殿,她想过好几次去见她,但总被什么事绊住。
  眼见外头已天黑了,明苏忙搁下笔,匆匆地往仁明殿去。
  这宫中如今已没有什么她去不得的地方了。到了仁明殿,宫人忙将她迎了进去,但她并未见到皇后。
  云桑笑与她奉了茶,道:“殿下稍坐,娘娘正沐浴。”
  明苏便安分坐着等。
  一旁有宫人悄悄地看她,相互间交头接耳,见她望过去,又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明苏好不自在,只觉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到皇后出来,她忙起身行礼。
  “公主免礼。”郑宓说道,坐到了她身旁。
  明苏坐下了,却是目不斜视,坐得端端正正的。郑宓见她很拘束,便将宫人们都遣退了,直至殿中只剩了她们二人,方柔声道:“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明苏见没有外人了,这才慎重地将目光转到了郑宓身上,一看之下,明苏的眼睛就看直了。
  郑宓刚沐浴过,因怕明苏久等,发梢还未完全擦干,只随意地绾起,寝衣外头披了件薄薄的长袍便出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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