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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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将目光落在郑宓的唇上。如此明白的暗示,郑宓自然领会了,她合上了眼,微微仰头。明苏心下一热,缓缓地贴了上去。
  她屏着呼吸,感受着唇上的柔软,这一刻,她觉得,她得到了世上最好的宝物,此生无憾。
  然而下一瞬,明苏又觉不足起来。她想再与郑宓贴近,近到不分彼此,近到合二为一。可她不知该怎么做,且又紧张,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只以双唇紧紧地贴着,直至她再也憋不住气,脸颊涨得通红的,方退开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郑宓叫她这模样惹得十分心软。明苏显然很生疏,不懂双唇紧贴时是可以拥抱的,也不懂如何调整呼吸,更不懂还能更进一步,直至唇齿交缠。
  可明苏还是很兴奋,她高兴得双目湛亮,望着郑宓的眼中好似洒落了漫天繁星,青涩懵懂,却又夹着青春与血气。郑宓忽然想到六年前在教坊大厅里被她抱住的明苏,也是什么都不懂,轻轻的拥抱都能使她面红耳赤。
  光阴好似重合了起来,郑宓不由笑了笑,她抚了一下明苏的唇角,正欲教她亲吻之时,还能做什么,殿外响起一声求见。
  “殿下,中书令求见。”
  明苏咦了一声:“怎么这时候来了?”
  天都快黑了,这时来必是有要事。
  郑宓便按下了教导之心,道:“我去偏殿避一避。”
  明苏一想也好,站起身,待郑宓避到偏殿,方命人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两名宫人,他们点亮了殿中的灯盏。大殿驱散了昏暗,骤然间亮堂起来,明苏却有些不习惯。她待中书令见过礼,方问:“卿家来得急切,可是有要事要禀?”
  偏殿与正殿只隔了堵墙,郑宓坐在偏殿,能将明苏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晰。她见了外臣,瞬间就没了方才她们二人独处时的青涩,语气间颇为沉稳。
  郑宓不知怎么,笑了笑,心间忽生甜意。
  “臣与几位同僚拜见过陛下了。”中书令禀道。
  明苏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用词皆极老辣,半真半假地说道:“父皇有些生孤的气,孤便未去请安,想等父皇消消气,再去请罪。”
  中书令忙道:“殿下说的哪里话?陛下怎会生殿下的气?若非殿下及时救驾,匡扶社稷,如今是什么情形便不好说了。”他急着将基调定了下来,顺势表了忠心。
  明苏未接话。中书令又道:“陛下龙体抱恙,不见痊愈之意,难以理政。但江山社稷,不可无人做主,臣等为天下万民计,拜见陛下,恳请陛下择贤明以继。”
  郑宓听出来了,中书令是来呈禀进展的。明苏主政后行事极为宽仁,为的便是平顺过度。有中书令等重臣使力,皇帝又已是阶下囚,撑不了几日。
  郑宓暗自一算,皇位更迭宜快不宜慢,至多三日,明苏便可顺顺当当地继位了。
  “中书令说错了一事。”明苏的声音传来,“陛下不能理政,并非他龙体抱恙,而是陛下才德不备,昏聩无能,屡犯大错,无颜再居皇位。”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顿时没了声,郑宓也跟着心一紧。因龙体衰弱退位与因昏聩无能退位,这两者自是天差地别,公主已占大势,照她这两日息事宁人,平顺安抚的行事做派,不单是大臣们,连郑宓都以为她是打算先定下大位,而后再重提旧事。
  “殿、殿下,以臣论君,以子议父,怕是不妥啊。”中书令颤声道。
  “如何不妥?”
  她是明知故问,中书令避无可避,终是叹了口气:“殿下是要重溯旧案?”这旧案指的是哪一桩,二人心知肚明。
  明苏道:“旧案如何起的,卿想必不会不知。”
  如何起的,中书令自然知晓,大臣们虽不知陛下为何突下杀手,但从一开始的弹劾,到后来的污蔑谋反,再到墓室中起出的僭越之物,这一桩桩,一件件,朝中无人不知是冤枉。
  可那时,谁都没办法,喊冤的大臣或死或贬,杀了一批,逐了一批,朝中渐渐便没声了。郑太傅一系死得干干净净,一丝血脉都未留下。几年过去,记挂着旧案的大臣们也觉得此事只能如此算了。后人都没了,还有谁能费心费力地重提旧事呢?
  结果,六年过去,不惜费心费力重提旧事的人来了。
  “殿下要审到何种地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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