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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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夜,明苏便有点坐立难安,她心中几股念头交缠着,极为烦躁。玄过想到白日陛下还说今夜亦要办大事的。他也不知这大事究竟是什么,但自晨间陛下言行来看,必是能使她高兴的事,于是,他便提了句:“时辰不早了,陛下可要去办大事了?”
  不想,原本只是来回踱步的陛下一听此言,便如浑身的毛都炸开的猫,怒道:“朕想办就办,不想办就不办,要你多什么嘴!”
  说发脾气就发脾气,玄过茫然,忙跪下请罪:“小的失言,恳请陛下降罪。”
  明苏也觉自己过于易怒了,她合了下眼,深吸口气,道:“你退下吧,殿中不必有人伺候了。”
  玄过不敢违逆,道了声:“是。”将殿中众多伺候的宫人都撤了出去,还带上了殿门。
  明苏独自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仰身往榻上一躺,闭上眼睛,欲就此入眠,可合上眼睛,李槐死的那一幕就浮现到眼前。
  他在阴冷潮湿的牢狱中,浑身都是刑讯拷问出的伤痕,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站立不能。他被粗暴地拖出来,扔在地上,看到她时,李槐混浊的目光一下子亮了,张开嘴啊啊地叫唤。
  她这才发现,他的舌头也被割了。
  可李槐仍是那般喜悦,她知道,他是高兴她还好好的,他高兴只要她还在,便不算彻底败了,他们总能抓住翻身的时机。
  可他没想到的是,她手中的剑,下一刻便捅入了他的身子。
  明苏犹记得李槐那时不敢置信的容色。
  “啊……”他忍着剧痛,想说什么,可没有舌头,说不出来。后来,兴许是太痛了,又许是他知他就要死了,他不再试图说话,而是冲着她笑了,无神的眼睛里,没有恨意也没有怨怪,是他一贯的温厚与忠心。
  明苏猛地睁开眼睛,面上一片湿热,她一摸脸颊,摸到一脸的泪水。
  这事她刻意地忘却了些年,她不愿去想,不敢去想,但在逼宫那日,看着满地的尸身与鲜血,她彻彻底底地记起来,再也忘不了。
  明苏不敢再闭眼,她直直地盯着上头明黄的帐顶,过了许久,她不愿独自待着,想去见郑宓。可阿宓白日特来说过,要她不必去了。
  她在榻上躺了许久,终究还是坐了起来。
  她委实不想一人待着。
  慈明殿中,郑宓已歇下了,但并未入睡,她想等一等,明苏兴许会来。等了许久,睡意渐渐漫了上来,在她将睡未睡之际,窗台被敲响了。
  她果真还是来了。郑宓既觉安心,又恐她总这般漏夜过来,夜间会睡不好。
  下了榻,熟门熟路地开了窗,明苏站在窗外,她今夜换了身玄色的衣袍,隐在夜色中,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郑宓便想她昨夜说的,要换身常服再来,不由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陛下快进来。”
  明苏便越过窗户翻了进来。
  郑宓探身关了窗,笑着道:“今日已见过了,陛下为何又来了?”
  明苏想理直气壮些,她本就与阿宓同榻而眠的,可话到了口边,却十分没底气,她寻了个借口,道:“玄过惹了朕生气。”
  郑宓意外:“玄过素来知进退,通情理,怎会惹陛下生气。”
  她似乎不信,明苏有些恼怒,又有些心虚,便提高了声音壮胆气:“他就是惹朕生气了。”
  外头的宫人听见殿内的声响,贴着殿门问道:“娘娘可是醒了?可要婢子入殿侍奉?”
  明苏吓了一跳,唯恐宫人推门进来,忙站到郑宓身后去,郑宓忍笑,一面拍拍她的手安抚,一面扬声道:“不必。”
  殿外道了声:“是。”便静了下来。
  明苏松了口气,又竖起双眉道:“他惹朕不高兴了,今夜换你抱抱我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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