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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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登机之前赶紧发出来_(:3」∠)_
  第215章 曾是寂寥金烬暗(三)
  曾是寂寥金烬暗(三)
  禁门烟起紫沉沉,玉楼金殿晓光中。徐三步出殿门, 抬眼一看, 便见一众朝臣, 立于阶下, 已是等候多时。眼见得徐三出来,身上所穿并非官袍, 而在她的额角处, 还泛着青紫, 一看便知乃是新伤,众人不动声色,兀自腹诽, 心中皆是起了猜测。
  官家的圣旨还未颁下,旁人也不敢断定,她对擅自回京的徐三, 到底是何态度, 之后又会如何处置。因而这些朝臣,一个个眼观鼻, 鼻观心, 目不斜视, 垂袖恭立, 对于徐三, 可谓是视若无睹,避之不及。
  徐三见状,勾唇一哂, 负手而行,缓缓步下玉阶。
  她也是满肚子坏水儿,抬着眼皮一扫,见谁最不敢打量她,谁往后挪了两步,她便偏偏要凑上前去,硬生生拉着人家,佯作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亲亲热热,成心要膈应人家。
  有那么两个小官儿,因着御稻之事,头回进宫,一瞧见徐三过来跟自己说话,吓得是抖抖瑟瑟,汗流浃背。徐三含笑瞧着这二人,正打算逗弄几句,不曾想身后却有人温声笑道:“三娘子,莫要难为她二人了。”
  徐三挑眉回头,只见来人正是蒋平钏,既是蒋右相之女,亦是与自己同年中试的榜眼,二人虽算不上相熟,却也有君子之交。
  蒋氏比她年长五六岁,如今已然三十出头,比之年轻时候,更添几分温厚宽仁。她脸软心慈,菩萨低眉,瞧着是个好相处的,但观其近几年来,在户部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外柔内刚,颇有几分手腕。
  徐三对于蒋氏,向来有敬重之意,此时见了她,立时收起了谈笑之心。二人寒暄几句过后,蒋平钏温温一笑,缓声说道:“过些日子,便是冬至节,三娘若是得闲,不妨来重阳观中,只你我二人,尝尝斋菜,小酌几盏。”
  这重阳观,徐三先前去过几回,一次是跟着官家去的,另一次,则是和狸奴去的。她见蒋氏约自己共度重阳,立时笑道:
  “我徐某人,三瓴下肚,便东倒西歪,酩酊大醉。小酌便不必了,但重阳观的斋菜,我在北边吃不着,倒是惦念了好几年。蒋尚书既然邀我同往,我又如何忍心推拒?”
  蒋平钏见她应下,微微一笑。徐三又与她闲言几句,便由着宫人引路,朝着宫外走去。眼下正是晌午,她出了宫城,正打算绕路而行,去唐小郎开的铺子,偷偷瞧上几眼,孰料她走了没多远,忽地听得人群之中,有人轻轻唤了一声三娘。
  徐三一听这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那人又唤了几下,她心中起疑,这才凝住步子,回头望去。
  哪知这一回头,便见秋树赭疏,槐花飘零,大道一侧,正停着一架车马。那车厢的帘子,已由人掀了起来,徐三一望,便见有一白衫男子,面容清俊,正手执马鞭,皱眉凝视着自己,瞧那副模样,很是有些眼熟。
  徐三眯起眼来,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不由大惊失色。她急步上前,仰头望着那人,挑眉道:“玉藻?”
  唐小狐狸冷哼一声,学着她挑眉,道:“娘子认不出?”
  他话音刚落,车厢之中,便有一妇人扯着嗓子,急急骂道:
  “八斤半的老鳖,吞了个大秤砣——你这丫头,真是个狠心王八!头黑肚白尾巴长,还没娶爷们儿呢,把老娘都忘了!臭丫头,回了开封府,连招呼都不打,三过家门而不入,你当你是谁?你是大禹治水啊?若非唐小郎得了消息,只怕你头也不回,又要去上京了!”
  这一通骂,听得徐三又气又笑,暗想许久未见,这徐阿母的嘴皮子,倒是比早年更利索了。可怜府中奴仆,日日听着数落,还忍着不敢还嘴,只怕耳朵都要生出粗茧。
  她无奈至极,正打算登上车架,可徐阿母却是等不及了,瞪着双眼,一把伸手,硬生生将徐三拽进了车厢里来。紧接着,唐玉藻也掀帘而入,低眉顺眼,掀摆跪于榻侧,玉手纤纤,挽起壶柄,给徐三及徐阿母,按着长幼之序,一一敬茶。
  徐三接过茶盏,垂眸凝视着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而徐阿母却是急急接过茶盏,一口饮尽,润过喉咙,又口沫横飞,喋喋不休,边磕着瓜子儿,边痛骂起了徐三这不孝之女来。
  徐三听着,兀自觉得好笑,或许是因着许久未听之故,甚至还有几分微妙的满足之感。
  她倚着车壁,无奈含笑,嗯嗯呐呐地应付着,哪知便是此时,徐阿母稍稍一顿,一把攥住她的胳膊,贼兮兮地,眯眼看她,压低声音道:
  “徐老三,赶紧跟我说老实话!你这回,啪嚓一下就回来了,连你老娘都不敢见,是不是当官儿没当好,在北边闹出大事儿来了?”
  那妇人斜睨着她,又劈里啪啦地道:“要搁娘说,差不多得了。金国那破烂地儿,半点儿油水都没得。你趁着小命还在,收拾收拾,这官儿爱谁当谁当,反正咱啊,不上赶着受这罪了。”
  她吐着瓜子壳,又拿小拇指尖儿,指了指跪于案侧的唐小郎,含混说道:“这小子,脑子里长了算盘,会做买卖。这开封府中,咱家的街面铺子,也够咱吃上小几十年了。有福不享,有势不趁,吃饱了撑的,才去给人家皇亲国戚作嫁衣。”
  徐三长长一叹,无奈笑道:“有福不可尽享,有势不可使尽。当年苦劝我进学应试的,就是你,如今劝我打退堂鼓的,怎么还是你?”
  她所说的,乃是曾国藩的名言。徐阿母如何能听明白,见她文绉绉的,自是恼了,立马开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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