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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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一片惊慌,马上便有惊恐的哭声响起。
  “我们要见王后!”苑齐继续,平日里怯生生看人的小宫娥,此刻却仿佛充满了力量,毫不畏惧地看着雪亮的长刀。
  “对……对!我们是陈国人,你们没权利这样处置我们!”一个宫娥颤声附和。
  “你们如今都疫病藏身,想要继续活下去,最好乖乖呆在这里——后院围墙内侧布置了桐油通道,而在院中还有硫磺火种藏于地下——自然如果你们规规矩矩留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会有军医继续为各位治疗,但是——”
  女官尖利的声音一扬,“若是有人斗胆挑战楚国的安危,想要将疫病带往宫墙之外,那也怨不得姑姑我心狠了。”火折子点亮,露出她干枯的手腕和脸庞,这个女人,从他们进宫之时,便偏居后殿,从不干涉她们任何一言一行,即使有时候在宫中做些逾矩异想天开之事,女官也从未履行过她的谏言权。
  时间稍长,众人自然只当她是个摆设,谁曾想到,她一旦动手,便是那些强悍骄矜的侍卫也都马首是瞻。
  众女皆是一颤,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收,而女官的手稳如磐石:“如果要处决你们,何必如此大张旗鼓,直接捂嘴往枯井里面一扔岂不更加干净利落。”
  众女一时发怔,忽听一声咳嗽,却是刘嬷嬷也被从门口缓缓带进来。几个婢女立刻得了主心骨一般,齐齐向她奔去,刘嬷嬷挥挥手,示意她们安静,然后也不多说,兀自走进人群,坐下了。
  “嬷嬷……”有人低声哭泣。
  “哭什么?”刘嬷嬷看她一眼,“王后安然,王上亦康泰。”
  而后转头,忍住喉间沙痒,看向女官:“辛苦女官。”
  女官定定看她,橘皮一般脸庞在明灭火折子上显出诡异的阴影。
  四下的侍卫退下,很快,后院再听不见一点刀剑之声,只剩下骇人的黑和桐油特有的刺鼻味道。
  这味道甘辛无比,开始只是有人头昏恶心,渐渐有人开始呕吐,而身体虚弱的宫人几乎连呕吐都没有力气,剧烈的呕吐带着传染性一般,有人开始惊恐想要离开,但是刚走到边缘便被隐匿的侍卫逼回去。
  “他们、他们是要毒死我们啊……”那个一开始胆子粗肥的小宫娥此刻已经缩到了苑齐身旁,整个后院,也只有她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他们当然可以。”苑齐的手收在袖中,以鲜血安抚暴虐中的黑蛇,她冷静的目光淡淡扫视周围,适应了黑暗的势力敏锐捕捉到外墙隐秘~处斑点的箭簇光芒,偶尔在风动叶片轻摇之时,但见细微的反光,那是锋利纤细的特制蚕丝,她的目光缓缓扫回来,地上的宫娥几乎全部都已经开始呕吐,刺鼻的味道弥漫在后院中,而桐油绕着围墙一圈,生生阻断了所有味道的去路。
  只有她闻到,在那复杂的味道里面,还有一股熟悉而隐秘的腥味,这些腥味从院中的枯井中缓缓蔓延,而后陷在地上的桐油里,纠缠盘结,她的眼角顿时一跳。
  这些宫娥中,牡丹吐的最厉害,她也最胖,一吐起来几乎排山倒海一般,周边几个小丫鬟躲闪不及,生生被吐了一腿。
  便有一连串有气无力的声音惊呼:“你在我身上吐了什么?”
  而遥遥相望的另一处冷清宫殿,刚刚一个宫人到了门前传话。
  “坤和宫的众人已经歇下了,王上吩咐,为了不影响王后休息,之后如有特情再行禀报。”
  辛汇喝了那一盏参茶,早已经上下眼皮打瞌睡,听了这话,心里稍稍一松,便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传话的小宫娥出去禀告,只看那侍卫周身打扮整齐,面带肃杀之气,只觉得哪里怪异,一时又想不出来,只摇摇头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棱照进来,晒到脸上,恍如毛茸茸的羽毛一般,她睁开眼,却没有饱睡之后的安逸舒适,反而觉得脑袋昏沉沉。
  她伸手撑起来,旁边的被褥整整齐齐,昨夜楚王并不曾回来,辛汇心中暗暗奇怪,端水的侍女似乎料到,便轻声回话:“王上起来之时,见夫人还在睡,便让奴婢们在外等候,莫要扰了夫人清眠。”
  辛汇嘴角微扬,由着几个宫人开始妆扮自己。
  所选的衣裳便是今日各个媵女挑剩下的那件,穿上果真最为合适,扬长避短,将她的丰盈衬托得恰到好处,但也不会显得锋芒毕露,于美艳和庄重中有了妥帖的折中。
  几个宫娥暗暗称赞,她们下午也曾听见穆家姐妹含沙射影的聒噪,此刻,看着铜镜中隐约的身影,竟比辛汇更加解气似的。
  因为齐人的排场和讲究,在入场之时闹了不少不快,楚王指派了宫中一个行将归隐的礼官前去协调,被齐太子赶了出来,楚王倒也不恼,挨个换人,直到换了楚都有名的公子骞出马,姜慈在拿到对方住址爱好诸多细文后,这才勉为其难接受了粗糙的“勺匕铏俎”,干涩的“鹿炙豆笾”,然后顺着梯子向上走,带着自己的贴身亲卫队晃晃悠悠的进了楚宫。
  楚臣各个怒火盈天,人贵有自知之明,楚国和齐国本身便不对付,齐国前来,楚国已是勉为其难面子上的接待,他还如此这般诸多挑剔,形容可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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