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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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玲却没有睡着。战争的种种恐怖都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经受过家事变迁,人情冷暖,但枪声炮火给予她的刺激却是空前的。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眼前穿梭般来去血肉横飞的人们,耳边是枪鸣炮轰,张爱玲的心收得更紧了,她把自己牢牢地关紧,处乱世于不惊,居险境于平和,竟在炮火中又重新读了《官场现形记》,仅仅担心的是能不能够读得完。除此之外,便冷眼观察乱世中的人生,此时的人生如同唐诗所形容的“凄凄去亲爱,淫淫入烟雾”。许多人耐不住这空虚和绝望,而急急结婚了。张爱玲亲眼目睹了一对男女在空袭中却要借车子去领结婚证。望着并不十分“善眉善眼”的男人和亦不超凡出众的新娘,爱玲的思绪总是围绕着“生命到底是什么?”反复思忖着。也许在此时,她已孕育出几年后震惊文坛的杰作《倾城之恋》。
  休战后,张爱玲在“大学堂临时医院”做看护,她自己追忆着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没有良心的看护。她对病人的态度冰冷,因为看到生命在他们那里受难。受难的生命在张爱玲那里从根本上是不容的。她理念中的生命,应该是享用,各种各样的,从颜色到味觉,都应如此。然而现实中的生命处处是受难,她见过在战争中只剩下饮食男女这两项本能的大学生,看见了战后人们食欲的变态享受,使香港成为空前的美食城,看见了刚经过战乱就开女学生玩笑的日文教授,她终于得出结论:“想做什么,立刻去做,都许来不及了。
  ‘人’是最拿不准的东西。“
  这一段香港大学的留学生活和战事,为张爱玲走上文坛准备好了良好的思想基础。这一期间,她像一株正在吸收养分的青竹,各种各样的养料她皆能消化,以丰富自己不多的阅历所总结的经验。她总是奇特的,奇特地认为:“脏与乱与忧伤之中,到处会发现珍贵的东西,使人高兴一上午,一天,一生一世。”从张爱玲以后创作中可以看出,这样的一段生活,是让她“高兴”了良多时辰的。她不久的文坛盛名,便是从这片“脏”与“乱”中拨节而出的。
  一九四二年,张爱玲从香港回到上海。上海文坛从此捧出了一颗耀眼的新星。
  第二章 出手不凡1从香港回上海的船上,张爱玲与好友炎樱一起想象着上海的繁华与刺激。上海,这个被称为“东方冒险家的乐园”,一直给张爱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从前居其间时,她还不能独立,没有充分的自由去投入,精神的自由和经济的自由。如今,她认为她已有能力,首先在精神上就能投入进去享用它。她因为喜欢上海而有些迫不急待地欲想拥抱它,她觉得也唯有在上海,才能恢复她成为特别的人的自信和勇气。
  初回上海,张爱玲与她的同母亲一样留过学性情别致的姑姑住在一起,在当时的上海静安寺路赫德路192号公寓六楼。为谋生,便开始“卖文”生涯。最初卖的是“西文”,给英文《泰晤士》报写剧评影评,又替德人所办的英文杂志《二十世纪》写文章,写一些关于《中国的生活与服装》之类的关于传统文化的文章,从这些文章中可以看出张爱玲对传统文化中的服饰、戏剧、音乐等都有很深的造诣。在此之前,还给《西风》杂志写了一篇征文《我的天才梦》,得第十三名名誉奖,被人们认为此文是她的处女作,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用多种文体写过文章,只是阅历不深,还没有成气候。但《我的天才梦》恰好成为张爱玲成气候的预兆,她将自己早熟早慧的苦恼,用精奇而又华美、精练而又繁蔓的笔触娓娓道来,成为一位天才作家的提前告白。她写道:“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退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外,一无所有,七岁时我写了第一篇小说,一个家庭悲剧,八岁那年我尝试过一篇类似乌托邦的小说,我发现我不会削苹果。经过刻苦的努力我才学会补袜子在一间屋里住了两年,问我电铃在哪儿,我还茫然。
  总而言之,在现实社会里,我等于一个废物。生活的艺术,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咬噬性的小烦恼,生命只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生命只是一袭华美的袍,“一个极其精美的比喻,预示了张爱玲的文坛生命,也将张开她华美的羽翼。
  一九四三年初春,一个春寒料峭的下午,张爱玲经亲戚园艺家黄岳渊先生介绍,访问了刚在上海复刊的《紫罗兰》的主编周瘦鹃先生。周瘦鹃系“礼拜六派”小说的代表作家,写作之余,酷爱园艺,时常去园艺家黄岳渊的园内游憩,与黄友情甚笃。当张爱玲毕恭毕敬地交出了她的两部新作中篇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和《沉香屑——第二炉香》时,周瘦鹃仅看标题就引出了兴趣,读毕便出声赞叹,声声叫好,一眼瞧出与英国毛姆的小说堪媲美,并决定两篇皆用。自此时,张爱玲,一个天才的女作家在一九四三年的上海文坛,横空出世了。
  《沉香屑——第一炉香》和《沉香屑——第二炉香》由《紫罗兰》创刊号和第二期刊登。这是两部关于香港的故事。
  这仅是一个故事发生的背景和地点,但实际上,从“第一炉香”里我们便可发现张爱玲在选材方面的奇特性和固定性。她写了一个改“良”为“娼”的故事。一个来自上海的善良、美丽却又小心小眼充满了女性虚荣的女孩子,受到姑妈梁太太和浪荡公子乔琪的诱惑,为了能够进入外表华美实则阴湿的香港社交圈,能够拴住她明知是恶棍却又不能不爱的丈夫乔琪的心,自甘堕落,终于毁灭。似这种遇人不淑的题材是老而又老的话题,但张爱玲的出奇之处是写出了薇龙自甘堕落的自觉和无奈。张爱玲这篇小说的精工绘制、迷朦意象,似古实雅,美艳如初出升日的文笔,却出手不凡,立即引起了文坛的轰动和惊叹。“第二炉香”陈述一个淑女因性开化过晚而给一个英国绅士带来悲剧的奇特故事。她用老道得几近冷漠的手法,写出了一个纯洁得没有性意识的中国女孩愫细是如何用她的处女扼杀了一个正常而又健康的男性。张爱玲冷静地陈述了一个在当时文坛也应算出格的事实;对一个健康人的性的扼杀,实则便是对他生命的扼杀。一个最纯洁的女孩子,或许因了纯洁而做出了最没有人味的脏事情来。从“二炉香”看张爱玲的初入文坛,便可见正是因为她希冀、健康、正常的人生,才用她如椽奇笔道出了人生中的不健全和变态。如果说,最初的“二炉香”还仅是显示了张爱玲驾驭文字甘畅,叙述故事奇丽的才华,而接下来的一年里,她一发而不可收,青云直上般地坐到了上海文坛金字塔的顶端。
  一九四三年下半年的时间里,她发表了小说《茉莉香片》、《心经》、《倾城之恋》、《封锁》、《金锁记》、《琉璃瓦》,后来又继续发表了《年青的时候》、《花凋》、《创世纪》、《连环套》、《红玫瑰与白玫瑰》、《殷宝滟送花楼会》、《等》、《桂花蒸,阿小悲秋》等小说。同一时期,她还写了大量奇巧旖旎,文美辞华的散文杂谈,主要有:《到底是上海人》、《洋人看京戏及其它》、《公寓生活记趣》、《更衣记》、《道路以目》、《必也正名乎?》、《烬余录》、《谈女人》、《走!到楼上去》、《有女同车》、《童年无忌》、《论写作》、《造人》、《私语》、《炎樱语录》、《谈跳舞》、《谈音乐》、《自己的文章》、《姑姑语录》等等。
  在张爱玲的这些作品中,最能代表她的风格的当数《倾城之恋》和《金锁记》。《倾城之恋》是写一对精明过份的男女是如何在爱情上锱珠必较,功利全局,最后却因香港的沦陷而成全了那份世故的婚姻。这是一部香港式的“传奇”故事,却深刻地反映出乱世中的人情全然没有些许纯真,使人性得到稳定和规范的竟是险而又险的“传奇”力量,这部小说对人性冷漠的描写令人震慑,仿佛出自一个饱经沧桑的大家之手,其艺术之圆熟,语言之精美堪称中国现代爱情小说中的经典之作。《金锁记》是写一个大家庭的寡妇曹七巧是如何被金钱的枷锁锁住一生,并用这把枷锁砍杀了自己的至亲至爱。这是张爱玲最喜欢的小说,以后也曾以此为基础重新写了《怨女》。这部小说女主人公的变态心理,被作者描绘得入木三分,苍凉无比。人性被经济、情欲的力量能扭曲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存形态,也是现代文学作品中的唯一。于是,在以后的评论中,这篇小说被赋予了最高的赞誉:“我们的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张爱玲的横空出世,虽是实至名归,归功于她自己,但在当时能造成一种轰动效应,与一些杂志的轰抬有关,主要是造成新闻效果。而一些进步杂志和进步作家,对张爱玲却是真正地爱护和关心。《万象》杂志是较突出的一个。当时的主编就是柯灵。一九四三年七月,当张爱玲的最初两篇小说问世后,她带着另一篇小说《心经》来找柯灵,此后《万象》给予了她最大的扶持。由于当时复杂的社会环境,不少爱国文人通过柯灵婉言相劝张爱玲不要急于发表作品,郑振铎希望她写了东西存起来,暂时不要发表,原因就是她发表作品的有些刊物,政治上是不干净的。并具体建议,她写了文章,可以交给开明书店保存,由开明书店付给稿费,等河清海晏再印行。但张爱玲却很坦率地回绝柯灵,主张“趁热打铁”,也一应她“出名要趁早”的奇念,愈发美文铺地,玉珠满盘。上海在一九四三年的流行杂志里,都可见张爱玲的大名,真可谓名噪一时。
  一九四四年九月,张爱玲的小说结为《传奇》出版,共收小说十篇,凡二十四万字。一九四五年初,散文集《流言》出版,共收散文三十篇。一时间,《传奇》《流言》成为上海文化界最畅销书,出版发行后第四天便脱销。《流言》也是一版再版,一时成为洛阳纸贵。
  人们纷纷传阅、纷纷议论,张爱玲由红变紫,实现了她要成为名人的宿愿,在《传奇再版前言》里,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向世俗宣告她对出名的享用:“啊,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因为“个人即使等得及,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如果我最常用的字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惘惘的威胁”。
  张爱玲,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女,几乎是一夜之间横空出世,华彩夺目,被称为一个“奇迹”,也似一个“传奇”,成为上海在沦陷时期最为醒目的一位作家,也使张爱玲的个人生活从此有了根本的转变。
  张爱玲成名后,社会给予了最大的宠幸。尤其《杂志》编辑部连连举办座谈会,讨论《传奇》的艺术价值及其魅力,从结构、特色、氛围等等方面,给予了极高的赞美。随之,张爱玲的社会活动频繁起来,时而参加女作家的座谈会,时而参加艺术家欢迎会,讨论会,并结识了文坛女友。如:与她同时走红的苏青、潘柳黛,艺术家崔承喜等。
  在一片赞美之声有加的金色氛围中,有一篇署名“迅雨”的文章,发表在张爱玲经常发表小说的《万象》杂志上。
  时值一九四四年五月,张爱玲最红的时候,这篇文章中肯地评述了张爱玲的创作实绩,并一针见血地指出张爱玲在她的小说中流露出的一味追求技巧的端倪,成为在当时甚至现在亦很有见解和力度的批评文章。“迅雨”是艺术家、翻译家傅雷先生的笔名,文章认为:在这样一个低气压的时代,水土特别不相宜的地方,张爱玲小说的出现给人以突兀和奇迹感。
  《金锁记》是张女士截至目前为止的最完美之作,颇有《狂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他对女主人公七巧的性格、心理和她的悲剧命运进行了细致而深刻地分析,还指出了这篇小说的艺术特色和艺术成就:没有采用冗长的独白和繁琐的解剖,而是利用了暗示,把动作、语言、心理三者打成一片,是轻描淡写地呵出了一片苍凉的气氛和风格。同时,傅雷也对张爱玲的未完成的小说《连环套》提出了批评,认为作者丢开了最擅长的心理描写,单凭丰富的想象,凭着一支流转如踢垩舞似的笔,不知不觉,走上了纯粹趣味性的道路,完全失去了最有意义的主题。傅雷在文章结尾处向张爱玲大喝一声:这是往腐化的路上走!并对她未来的创作道路提出了预言式的忠告:“技巧是对张女士最危险的诱惑;文学遗产的记忆过于清楚,是作者的另一危机;聪明机智成了习气,也是一块绊脚石”傅雷的此篇评论的确成为张爱玲以后创作道路的某种预言,也成为后人研究张爱玲作品的一个理论依据。但张爱玲的答复是写了一篇《自己的文章》兜来兜去反驳了迅雨的批评。而在后来,张爱玲本人也对《连环套》提出了比傅雷更为严厉的批评。以后《连环套》没再写下去,有人说是因为傅雷的文章,有的传说是为了稿费,张爱玲自己的解释是:“这样一期一期地赶,太逼促了,就没有写下去。”
  同时,一九四四年五月,《杂志》月刊又刊出胡兰成的文章《评张爱玲》。胡兰成在上海沦陷时曾任汪精卫伪政府的宣传部副部长,《中华日报》总主笔。在《评张爱玲》的文章中,以一种纯美的情致抒发了对张爱玲人与文的礼赞,他认为:张爱玲的“小说和散文,也如同她的绘画,有一种古典的,同时又有一种热带的新鲜的气息,从生之虔诚的深处迸激生之泼剌。”认为:“张爱玲是一枝新生的苗,寻求着阳光与空气,看来似乎是稚弱的,但因为没受过摧残,所以没有一点病态,在长长的严冬之后,春天的消息在萌动,这新鲜的苗带给了人间以健康与明朗的,不可摧毁的生命力。”胡兰成在写此文时,已与张爱玲在恋爱。
  因此与其说是一篇批评文章,不如说是对张爱玲人与文的爱的公开表白,显然带有别有用心的吹捧。
  以后,陆续还有一些以赞美为基调的文章出现,主要有许季木的《评张爱玲的流言》(一九四五年《书评》)、谭正壁的《苏青与张爱玲》(一九四五年《风雨谈》)、沈启无的《南来随笔》(《苦竹》)、柳雨生的《说张爱玲》(《风雨谈》)、马博良的《每月小说评介》等等。这些评论文章都以溢美为基调,一片赞美声中可见张爱玲小说在当时的影响程度。
  作为一种反应,尤其是对迅雨那篇文章的反应,张爱玲写了一篇《自己的文章》这篇文章集中体现了她的文艺观。她认为:“人生安稳的一面是有永恒的意味的。好的作品就是以人生的安稳的底子来描写人生的飞扬的。”她说她喜欢参差的对照的写法,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她还喜欢素朴,认为她“只能从描写现代人的机智与装饰中去衬出人生的素朴的底子”,“用参差的对照的手法写出现代人的虚伪之中有真实,浮华之中有素朴”,“不喜欢采取善与恶,灵与肉的斩钉截铁的冲突那种古典的写法。”“现代文学作品和过去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再那么强调主题,却是让故事自身给它所配给的,而让读者取得他所能取得的。”
  从张爱玲《自己的文章》一文中,可见张爱玲的文学追求甚至人生追求。正如熟悉她的人所说的,她是因为了人生的悲凉,才写出人生真实而安稳的一面。
  张爱玲在当时的触目,还不仅仅在她的美文,她的为人处世也几成一篇篇“传奇”,让人们留传至今,成为文坛轶事。
  由于她多方面的文化修养,使她对色彩、衣饰、音乐、生活场景以及观人察事,都有别具风格的看法和认识。这在她的散文集《流言》中已能充分地体现。而在她的文章之外,也还有许多“传奇”般的“流言”。
  见过张爱玲第一面的人,都会为她的衣着所惊叹。你很难用奇装异服的词句来形容她,但她的衣着款式、色彩的确与众不同。传说,她为出版《传奇》到印刷厂去校稿样,着装奇异,使整个印刷厂的工人都停了工。她到朋友家去玩,身后也跟着许多被她的服装所吸引的孩童。她不是追求时髦的穿流行服装,而是别出心裁,设计出处处能体现出匠心的文化服装。之所以说她的服装是文化服装,是因为在她的色彩和款式的追求和爱好上,体现着与她的小说、散文同一格调的倾向,即中西结合,古今并举。在大俗大土的色彩下,却洋溢着古老文明才能熏陶出来的文化的雅趣与韵味。如:有一次她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她穿着一套前清老样子绣花的袄裤去道喜,满座的宾客惊奇不止。四十年代的杂志封面或书附的张爱玲的照片里,犹有这种充满了清朝宫廷气的服饰,据当时也是她的文坛诤友潘柳黛女士回忆:她着西装,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十八世纪的少妇,她穿旗袍,会把自己打扮得像我们的祖母或太祖母,脸是年青人的脸,服装是老古董的服装。“当年张爱玲把《倾城之恋》改为剧本搬上舞台时,与剧团主持人见面的那天,就是着一袭拟古式齐膝的夹袄,超级的宽身大袖,水红绸子,用特别宽的黑缎镶边,右襟下有一朵舒蜷的云头,长袍短套,罩在旗袍外面。
  张爱玲不但在服装上出新出奇出古,在颜色的选配上也喜用一种鲜明而又参差对照的色彩。柠檬黄,大红,葱绿,桃红,士林蓝都是她常选用做衣料的色彩。可以想象,如此出色的颜色与出格的款式相配,会产生多么惊人的效果。但张爱玲的态度却是如行云流水,处惊不乱,我行我素地按自己的意愿着装出席各种活动和社交。从中可见她观念意识的笃定和超常规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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