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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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没让我好过啊!”徐承骁不服气了,“上个月傅东海怀上了,景泽理直气壮就把我的年假给休了,他们当初闹得比咱们轰轰烈烈吧?沈远家那小二子都会叫人了,我居然还是单身!连秦宋那种白痴骚包都过得和和美美的!你想想看!我惨不惨?!”
  “你活该。”司徒嘟囔。
  “我怎么就活该了?!我比他们差哪儿了?”骁爷激动了,非要她说个清楚明白。
  司徒徐徐就掰着手指给他列个清清楚楚:“沈远呢,人家把日子当政治事业操作,我们不跟他比;情商这东西是天生的,你不如景泽我也不怪你了;秦宋?秦宋是又蠢又骚,可是他也有个当年白月光,还嫁给他表哥做了亲戚呢,怎么轻松从来没有因为这事儿给韩婷婷添过一丝堵?”
  “喂!”徐承骁提醒,他们有过君子约定,孙靖渝这篇误会重重,翻过不再算账。司徒徐徐哼了一声,揭过不提,总结说:“有因才有果,你日子过得不如人家,一定有你不如他们的地方。”当然她自己也摘不了,她把日子过成眼下这样也是有因才有果的——想想看徐承骁要是换做那三个,她未必能如傅东海数十年如一日的坚韧,也一定不可能像徐澹那样对丈夫心里永远绽放的红玫瑰淡然处之,韩婷婷就算了,她一想到秦宋那个骚包就觉得徐承骁哪儿哪儿都好,不换不换!
  徐承骁被她数落的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久,忽然幽幽的说:“所以你不愿意复婚了是么?”
  环着她脖子的手绕得更紧,徐承骁感觉到下巴上热热的,是她笑得时候喷出的气息:“没有啊,你是很糟糕,不过我就是喜欢这么糟糕的你。”
  徐承骁,桀骜、自我、大男子主义,糟糕得简直是她心目中那个男人的背道而驰,司徒徐徐花了两年的时间明白了这一点,然后她又花了五年的时间,才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这么糟糕,可她就是喜欢这么糟糕的他。
  云起的出生教会了她坦然面对自己的爱恨,这五年陪伴云起一起长大的时光则教会她坦白。
  第一次向徐承骁坦白她的真实情绪,是在什么时候呢?司徒徐徐贴着男人因激动无语而不住上下的喉结,勾着嘴角温馨又感慨的回忆……好像是云起一岁的时候,十多个月的小男孩按常理正该是活泼好动牙牙学语的,司徒云起却和婴儿时期一样安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的时候就是吃喝拉撒,大人拿色彩鲜艳的玩具逗他,他几乎不为所动,硬塞到他手里,他像是给大人面子似地,敷衍着玩两下,丢开就又沉沉入睡了。
  这样子到了都快满一周岁的时候,司徒徐徐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带着孩子去医院做检查。医生查不出明显的器官性病变,检查过程里云起稍微醒了一下,半睁着眼皮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医生没有办法,问了司徒徐徐几个孩子日常表现的问题,建议先去做一个脑电图检测。
  “是脑部发育有什么问题吗?”司徒徐徐很紧张的问。
  “依你的描述,孩子对听觉、视觉刺激反应迟钝,语言发育有障碍,这是儿童孤独症的两大临床体现症状。”医生开了检查单子给她,“今天有点晚了,要不你周一再带孩子过来。”
  “孤独症……是自闭症吗?”司徒徐徐嗓子发疼的问。
  “对,就是俗称的自闭症。不过现在只是初步怀疑,你别紧张,我看这孩子一副聪明相。”
  医生的安慰聊胜于无,司徒徐徐回到家里越想越可怕,再看云起又是一无所知的沉沉睡着,她把脸贴着他的小脸,轻声叫他的名字,云起吮着手指睡得更香。司徒徐徐的眼泪滚滚而下,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与她压抑的呜咽,格外凄清,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飞快的往下坠,像是要陷到一个什么可怕的境地里去,她不知如何自救,无助恐慌到了极点。
  徐承骁就在这时给她打来了电话,他那时已经回国了,身兼中央保卫团一号组大组长与特种大队特别训练官,于事业上正是红得发紫、炙手可热。
  他那里正是任务结束后轻松的傍晚,组员们敲他晚上请客,他扬了扬手机说请个假先,谁知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司徒徐徐压抑的抽噎。
  徐承骁心里一紧,声音却更沉稳温和:“司徒?怎么了?”
  轻轻的脚步声、关门的声音,然后压抑的抽噎变成了无可压抑的痛哭,司徒徐徐几近崩溃的把医生的诊断告诉他,嚎啕大哭着问他怎么办?
  其实事后司徒都不记得自己当时都说了些什么,或许压根没有说什么,她抱着电话痛哭流涕,仿佛那是她当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她的无助、慌乱、茫然、心如刀绞,只有电话那头的人能够解决。
  而徐承骁,一直很耐心的、不断的说着话,告诉她别怕,他明天就回来,叫她照顾好云起、早点休息,等他回来。
  事实上徐承骁当天夜里就赶了回去,凌晨叫人去机场接,把家里都给惊动了,一大早老太太起来就问,人却已经走了。
  徐承骁去城南买了她喜欢的虾饺和云起爱吃的奶黄包,到他们门外时间仍早,他在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听里面有动静了才给她打电话,听着里面脚步声堪称急切的跑来开门,他揪了一整夜的心暖了一些。
  司徒徐徐当然不可能像某人希望的那样扑进他怀里、痛哭流涕求安慰抚摸,她眼睛有些红肿,些微憔悴的模样看得徐承骁心里一疼,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云起呢?”
  “在房间里。”她声音有些哑,看着很疲惫的样子。徐承骁把早点递到她手里,下意识的顺手搂上了她肩膀,又自觉尴尬,改为捏了捏她肩,温和的低声对她说:“拿去热一热,我去抱云起洗脸,吃了早饭我们一起去c市,容岩他大嫂养过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国内外这方面的专家她很熟,有几个经她牵线搭桥现在都在c市医院工作,我们把云起带过去,给专家看一看。”
  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安排,惶恐了一夜的司徒徐徐捧着虾饺和奶黄包,怔怔的忽然掉下了眼泪。徐承骁抬手给她擦泪,自己也是情难自已,红了眼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司徒徐徐闷闷的哭出了声:“是我不好……”她小声的哭着说,“我怀着他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想那么多的事情,他才会……是我不好……”
  “别胡思乱想,先天性的自闭症除了基因遗传和孕期感染,和母亲没有直接关系。”徐承骁回来的飞机上一直在查相关资料,此刻紧紧抱着她,低头贴着她泪流满面的湿润的脸颊,他的声音苦涩难当:“况且如果是因为那样,也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和云起,我让你伤心。”
  贴着他下巴的湿润的脸颊缓缓的摇,她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痛不可当:“是我,我明明放不下,却偏偏忍不了,我耽误了自己和你,还害了云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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