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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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敖出国都近两个月,骤回,廷臣云集于前殿,议事直到戌时方散。
  他往王寝行去。应门的侧旁已站了一个紫衣寺人,似等待许久,张目四望,见他身影渐渐行来,眼睛一亮,躬身小碎步地到了近前,道:“君上归安。伯伊夫人知君上归,欣喜不已,设食为君上接风洗尘,着奴前来恭迎君上。”
  伯伊夫人便是先烈公的夫人,即庚敖兄嫂,出自穆国贵老世家,当今老丞相伊贯的长女,于五年前嫁烈公为正夫人。
  烈公不幸薨了,庚敖出于敬,并未令她立时迁居,如今她依旧居于王宫后寝,王宫之人也如从前一样称她夫人。
  紫衣寺人名叫鲁秀子,面容俊秀,口齿伶俐,是伯伊夫人身边的亲信。他传完了话,便躬身不起,垂首等待。
  庚敖略一沉吟,转身往后寝而去。
  鲁秀子忙跟了上去。
  ……
  后寝内烛火通明,屋角一只鼎炉燃起密香,香气四散,如云似雾,缭绕在重重的帐幕中间。
  伯伊夫人已梳洗换衣,坐于榻上,微微闭目。
  她才二十六岁而已,烛火投在她的面容上,这张面容光润而鲜彩。
  女御脚步声渐近,低声道:“夫人,君上已至。”
  伯伊夫人睁开眼睛,下榻急忙迎了出去。
  对面阶下,庚敖深衣赤履,玄冠玉缨,还是面见廷臣时的一身着衣,身后交织着夜色和王宫灯火,正大步拾级而上。
  “子游!”
  伯伊夫人唤他的字,面带亲切的笑容。
  “阿嫂!”
  庚敖快步跨上最后几道台阶,停在了伯伊夫人的面前,向她见了一礼。
  “阿嫂一直等敖,连自己也未进晚食,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阿嫂大可不必为敖如此费心。”
  伯伊夫人笑了:“子游这话,阿嫂就不愿听了。先君去了,如今整个大穆压于子游双肩。前次子游伐楚归来,阿嫂本就想设宴为子游庆功,奈何子游未在宫中停留几日,便又出国都西行,一路必定少不了餐风宿露。子游为我大穆,宵衣旰食,阿嫂居于王宫,日日锦衣玉食,心中岂能自安?不过餐饭而已,何来的费心。”
  庚敖摸了摸腹,道:“正好我也饿了,多谢阿嫂。”
  伯伊夫人笑着将庚敖引入,二人分坐各一张食案之后,女御鱼贯而入,以各色食器进献酒食。
  庚敖确实饿了,坐下后便取食,听伯伊夫人问:“阿嫂听闻你在归来途中,于枼城遇刺?当时可有受到惊吓?”
  庚敖抬头,见伯伊夫人目光投向自己,面带关切之色,便笑道:“刺客当场被杀,我无事,阿嫂放心。”
  伯伊夫人双眉微蹙:“子游,先君遇刺而去,留我一未亡人苟存于世,身边无可倚之人,阿嫂每每想起,心中便悲恸不已,前些时日,又惊闻子游你竟也遇刺,阿嫂当时彻夜未眠,担心不已,幸而随后得知你化险为夷,阿嫂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庚敖道:“多谢阿嫂关切,敖无事。”
  “指使之人可有眉目了?莫非又是楚人所为?”
  庚敖道:“暂时还未得知,正在追查。”
  伯伊夫人咬牙道:“若捉到暗地指使之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庚敖笑道:“我知阿嫂一向待敖亲厚,敖拜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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