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有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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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骇的脸又青又白,好似随时都能一口气上不来,噗通一声朝着周唯昭就跪下,苍白着一张脸不住朝周唯昭求着他饶命。
  他知道这官肯定是当到头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当不当官还是其次,命能不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他上有老下有小,他要是死了,家里连个支撑门楣的都没有,到那时候,老母亲老父亲怎么过日子不说,儿子也要从小少爷变得人人可欺。
  他一跪下,就好像是起了个头,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跪下了,一个劲儿的求周唯昭高抬贵手,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得出来梁守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没了性命不说,知府也倒霉了。
  而他们之前看见过的,匣子里不仅有自家媳妇儿按下的手印,还有自家儿子或是孙子的贴身物件,太孙妃到底是被算计了还是算计了别人,现在不言而喻。
  梁守福死在了最该死的时候,他只有这个时候死,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周唯昭低头看着跪在最前头的知府,开口问他:“听说梁大少爷很是喜欢听戏,听的都是从军的戏,也不知道梁大少爷既然喜欢听,大约也挺乐意真的替将士们做些事吧?”
  知府立即闻弦歌而知雅意,总算明白了周唯昭为什么从头到尾不提他,原来是还觉得他有用处,可他没有一刻这样感谢自己还有值得人用得到的地方,几乎只差痛哭流涕了,不住的说自己去同岳母和大舅子商量商量。
  这个商量是个什么意思,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
  周唯昭笑一笑算是默认了,看着一桌子的东西仍旧不动筷子,先让陈平领着人把这些人要捐的银子数目再比对比对,然后定了领银子的时间,这才对众人笑了一声:“这样一来,凤凰楼的席面大家大约是不想再用了,正好我也没什么胃口。不如大家等两天,我再请大家好好用一顿饭,以谢诸位对朝廷的忠心和盛情,如何?”
  众人哪里有说不敢的,纷纷点头应和,又有胆大的朝周唯昭问:“不知道娘娘此刻在何处赏花......我们也好叫家下人去伺候......”
  宋楚宜此刻自然仍旧是在驿馆,看着底下的梁夫人和知府夫人忐忑不安得几乎哭出声来,她并不曾在意,仍旧自顾自的理自己的东西,隔了许久,外头青莺重新进来,她才终于有了动作抬了头,轻轻朝青莺颔首示意。
  青莺便垂手侍立在旁,回禀了今天在别宫的事,而后又看着梁夫人道:“只是梁大人......”她说到这里,停了话头,缓了片刻才继续说:“只是梁大人糊涂了,咱们前次进城的时候遇见的那批流民被查明了不是流民,是梁大人派底下的人假扮的,目的是为了冲撞了咱们叫咱们知难而退。太孙殿下不理论,梁大人却不知道怎么的,又让人在别宫外头扮作乞丐,打算对殿下不利,被陈大人识破,就地正法了。”
  青莺一席话说的语气半点起伏也没有,好似是在说吃饭喝水和上什么点心一样随意又自然,可听在梁夫人和知府夫人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惊雷,两人惊疑不定的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又不约而同的去问青莺:“什么就地正法......姑娘刚刚是在说谁......”
  梁夫人从宋楚宜不动声色的破了局把人领到驿馆来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了外头的梁守福身上,现在听见这样说,简直就差昏过去,怎么也没想到丈夫真的就连性命都没了。
  青莺不急不慢的再重复了一遍,又道:“知府大人很快就过来接梁夫人和知府夫人了,虽然梁大人糊涂了一些,可是听说梁大少爷同梁大人又不大一样,一腔赤胆忠心叫人感动,殿下说若是真的,就要赏呢。”
  梁夫人没站住,摇晃了几下扶着旁边的石柱子才算是站稳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刚才青莺究竟在说什么,面色发白的搀住了赶过来的女儿的手,重新又看向宋楚宜。
  宋楚宜原本不耐烦再同梁夫人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说话,这种固执的为了一点利益就冒险的人,交流起来实在太累了。
  可是一是因为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是为着周唯昭征粮的事情能顺利些,她还是出言喊住了梁夫人,目光盯着她起伏的厉害的胸脯:“夫人,之前我提醒过你的。之前我也给过你机会,当时若是你松口,外头的事情或许又不一样。”
  梁夫人咬着唇,猛地摇头,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尸白着一张脸,如同是刚死了一回。
  宋楚宜便道:“你们只想到现在朝廷风雨飘摇,却想不到朝廷同样稳如泰山,鞑子打进来都半年了,可是你们听说鞑子冲进关里了吗?并没有,这是前线将士们前赴后继的成果,为着这个,我们才来要银子。这些将士们熬得住,扛得住,朝廷就不会有事。我知道赚银子不容易,可是你们实在是太不磊落了,就算是不想给银子,又为什么要撺掇别人也不给,撺掇着别人也不给就算了,又为什么居然还敢动刺杀殿下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呢?”
  她见知府夫人要说话,一扬手止住她:“我知道你们会说没有想要行刺殿下和我,只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可是你们别犯蠢了,事实上仪仗队的的确确的死了人,事实上若是我们在仪仗后头,我们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这不是行刺是什么?你们当知道,行刺皇族是什么罪名,灭你们九族都是轻的,现在只是梁大人死了,你们其余的人都还好好的,这其实已经是殿下格外开恩了。”
  知府夫人惨白着脸扶着母亲,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半响才低了头忍住了眼里的眼泪,低声应了一句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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