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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一向很好,此时也感觉到了腹中微胀。
  亦玉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一倾而尽倒入嘴里。我回头望去,在梅影枝摇当中,她有些闷闷不乐,我正思索着她是了为什么,却见她就着杯子的遮掩,朝我使了个眼色。
  果然有古怪?
  待我想再看清楚一些,她脸上又恢复了正常,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慢地转着。让我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正在此时,我桌子底下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她的手指滑入我的掌心,在我手掌心写着字。
  亦玉从小便被老爹逼着学琴棋书画,所学诗词乐曲无一不是特别至极的古风古曲。一般人听了都心生高洁顾远之心,个个都说好,虽说没几个人能听明白……所以她学的字也是极为少见的狂草。我揣摩了良久,以没弄明白她写给我的两个字是“快走”还是“再喝”。
  还没等我想明白,她手里拿着的茶壶忽然间倾倒,浓浓的茶水从壶里面倾泻了出来,那倒出来的角度非常好,全倒在了我这身粉红色的长裙裙摆上。
  瞬息之间,我的下摆从灿烂的粉红色染成了寂寞的茶灰色。
  茶水渗进衣服里,这里原本气温就低,如此一来,我只觉得身上有结成冰凌的迹象,觉得那股寒意从下而上,直达嘴唇。
  “观主,是我不好,见到妹妹太喜欢了,想给她倒茶,没曾想倒翻了。”还没等我怒火腾腾的责备,亦玉站起身来,向那观主道。
  我一看,责备的话便没办法说出口了。她总能使我愧疚,那壶茶撒的范围非常广,亦玉身上溅到的比我还多。
  “来人啊,带两位去换件衣服。”观主淡淡地道,“可惜了这雪里红梅,只不过我这里的寺庙,怕是没有你们合适穿的,只有委屈两位穿我们的缁衣了。”
  换衣的地方其实离得很近,但因为这雪场极大,待走到那里,我身上几乎冻僵了,亦玉和我的情景也差不了多少,冻得面青唇紫,使得我更不好意思骂她了。
  观主很贴心,叫人飞快地升了火炉子,等我们走进这房间,便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冻僵的身子一下子暖和了。
  衣架子上早挂好了观主准备的衣服,颜色虽然极为暗淡,款式是观内常见的。但伸手一摸,却发现这衣服内衬是细软的白裘皮,柔滑温暖,一披上,便感觉身上冻僵的地方全都暖和了。
  我快手快脚地换上衣服,走近了火炉旁烤火,这才对亦玉道:“姐姐,你刚才在我手心写的,到底是‘快走’还是‘再喝’?你的字可大有长进,我都认不出来了。”
  亦玉无论何时都保持优雅,连换衣服也不例外,所以她的行动比我慢得多,她一边慢慢地换上衣服,照镜子仔细地理着头饰,一边道:“你读书都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明明叫你别躲,你却猜到了一边。”
  我一怔,道:“你是故意把茶弄倒的?”
  她将那缁衣穿在身上,细心地理好腰带,又朝我望过来,替我把胡乱穿上的衣服整好,这才道:“如果不这样,我怎么能单独和你在一起?”
  “你真是被人劫持?”我大吃一惊。
  “那倒不是,倒真是观主所说,我在府里看书看累了,来庙里走走。偶尔看到墙壁上题写的大藏经,被它吸引,多看了几眼,眼知被观主见到,就邀请我来寺里的经阁,不知不觉,可有好几天了。”
  “原来如此……”我刚舒了一口气,心中却升起了几分疑意,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那疑心从何而来,却只见火光摇曳之处,她嘴角含了些莫名的浅笑。
  应是温暖如春的浅笑,可在融融火光照耀之下,我却觉那浅笑如屋外那人造的雪景,透着冰冷凉意。
  此时,我有些不相信我的目光了,眨了眨眼再望过去的时候,那丝浅笑却是温暖得如这炉火。
  “姐姐,这观主没有为难你吧?”我试探地道。
  “她怎么会为难我?对了,你们被她留住,定是做了些对不起人家的事……”她笑了笑道,“就好像以前,每一次闯祸,都有你的份儿。”她的语气越来越凉,“可每一次,大家都只认为你可爱,认为你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他们嘴里虽说着你活泼粗俗,可每个人却都喜欢和你在一起。不是吗,妹妹?”
  我听她的语气越来越不对,不由道:“你怎么啦,姐姐?”
  “应该我问你怎么啦才对。”亦玉皱了皱眉,把手上的菱花镜递给了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知道自己不能饮花茶,怎么又饮了?你要我怎么向娘亲和爹爹交代?如果像上次一样又全身起红疹子,连嘴里都长了,可要怎么办?”
  菱花镜里映出我的脸,脸色通红,初开始我以为那是火光照的,再渐渐感觉有些不对了。脸上长出了许多小小的红点,我刚想说话,却发现连喉咙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全身开始发软,被亦玉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只觉得她的脸是那么的陌生。
  “这是为什么?”我的心底无声地问,心底豁亮,她知道我不能喝花茶,但同样也知道,我这个毛病已经多年前就已痊愈。所以这场雪景,便是引发我旧患复发的原因,在极冷的环境之下被淋了茶水,身子便会变得极冷,再到极热的环境,一冷一热之下,旧患便会复发,引起瘟毒发斑,虽不致命,但三两日可不能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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