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章 花开花又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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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宁安料想如此,行程过半,依着朱厚熜那孝顺的性子,定然不忍心叫她回去。众人一时间没辙,便只好传信到宫里,将此事与朱厚熜言明。
  如今朱厚熜登基不过几日,手中尚没有实权,对于此事,他还是得请示张均枼。
  而张均枼听闻此事,自也明白蒋宁安这心里头打的是什么算盘,是以她什么也不说,随她去罢了。
  朱厚熜见这情势,一时间也极是慌张,总不能真的叫蒋宁安原路折回啊!果然没有朱祐樘皇考与张均枼母后的身份,他是当不了皇帝的。
  “母后!”朱厚熜无奈跪下,泪眼模糊的望着张均枼,哭道:“儿臣不当皇帝了,您准儿臣带母妃回安陆州吧。”
  张均枼闻言不悦,也并未直接挽留,只问道:“你考虑清楚了?”
  朱厚熜微微一愣,难不成张均枼果真不肯让步!
  见朱厚熜如此,张均枼又道:“你若是考虑清楚了,那就回乾清宫去,拟下一份禅位诏书,交给哀家。”
  朱厚熜彻底怔住,张均枼继而又道:“快去呀,带你母妃回安陆州要紧。”
  这朱厚熜登上皇位,虽没有实权,可他到底还是喜爱那皇位的,他又哪里愿意禅位,他忽然匍匐至张均枼跟前,拉扯她的衣袖,哭道:“母后,儿臣愿意认您当母后,也愿意认孝宗当父皇,只求您,给母妃一个名分,准儿臣接她进宫。”
  “名分?”张均枼反问,“那她想要个什么名分?太后?你想要她入宗庙?”
  朱厚熜摇头,道:“儿臣不求她能入宗庙,只求她能进宫,母后,求您准了儿臣。”
  张均枼依旧没有接话,单只是侧首拿过茶盅,垂首抿了一口,而后方才又朝南絮望去,淡淡道:“南絮,为哀家拟旨,追封兴献王为兴献帝。”
  朱厚熜听言,自然激动难抑,抹了把眼泪,而后直磕头道:“谢母后!谢母后!”
  张均枼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随后道:“追封兴献王为兴献帝,这礼仪规矩怕是有些杂,你着手去办吧。”
  “是,”朱厚熜应了一声,这便欢欢喜喜的退下。
  追封朱祐杬为帝,那蒋宁安自然也成了兴献后,只是虽为太后,骨子里却依旧只是个藩妃,照样不能与张均枼平起平坐。
  王太后与皇太后,终究是不一样的!
  蒋宁安进宫之后,便直接去往乾清宫,那时张均枼正坐在上头等着她,而朱厚熜,坐在张均枼左手侧。
  进殿望见张均枼坐在上头,蒋宁安原本是没有打算给她行礼,毕竟她是朱厚熜的生母,可她那双目一与张均枼对视,顿时便腿软了,她理应跪下给张均枼行礼,如今跪下,也不算失礼。
  张均枼起初见她不跪,便始终凝着她,想她当了十八年的皇后,又当了十六年的太后,素来权势滔天,早已是不怒自威,怪不得蒋宁安一时慌张的给她跪下,蒋宁安服了软,低头恭敬道:“臣妾,叩见太后。”
  见她如此,张均枼单只是挥了挥手,散漫道:“起来吧。”
  张均枼如此,朱厚熜看在眼里,心里头却是不服,凭什么张均枼高高在上,而他的母妃却要低声下气,凭什么他的母妃同为太后,却要给张均枼行礼,且还是跪下,难道仅仅只是她手中有权势么!
  次年嘉靖元年,朱厚熜依旧请示张均枼,晋封蒋宁安为兴国太后,张均枼准了。
  嘉靖二年,朱厚熜请示张均枼,蒋宁安宫中一切服用,皆以太后之礼,便是说,他想要蒋宁安在服用上,皆与张均枼相等。
  张均枼依旧准了。
  可张均枼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答应朱厚熜如此要求,却已叫朱厚熜得寸进尺,至嘉靖三年,朝内外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朱厚熜已不再请示张均枼。
  不重要的事终究是不重要,张均枼本也不耐烦处理,可议大礼这等事,朱厚熜竟也没有事先知会张均枼,他之所以没有知会张均枼,是因他不敢,他不敢告诉张均枼,他要将皇考改为兴献帝,更不敢告诉张均枼,他要进蒋宁安为皇太后。
  嘉靖三年七月十二日,朱厚熜昭谕礼部,十四日将为兴献帝与兴国太后上册文、祭告天地、宗庙与社稷,改称朱祐樘为“皇伯考”,而生父朱祐杬为“皇考”,加封生母蒋宁安为兴国皇太后。
  原本这朱厚熜能当上皇帝,就是因朱祐樘是皇考,而今他突然有此意,群臣自是一片哗然,适逢早朝结束,吏部左侍郎何孟春道:“宪宗时,百官在文华门前哭请,争慈懿皇太后下葬礼节,宪宗听从了,这是本朝的旧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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