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月明(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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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凌风坦然道:“早已确定。”
  常夜琴道:“药王谷欺你太甚。你入教至今,为何绝口不提报仇?”
  卫凌风道:“你我幼年相识,分别数载,你尚且不信我,遑论他人。”
  常夜琴站立不定:“我初时,并未料到你……”他手掌扶着桌角,颇感难以启齿,浓眉锁成两道,周身满溢着杀伐之气。
  几步开外之处,云棠还在拨弄一只青釉花瓶。她说:“我们都是武林公敌,落在武林正道的手里,不死也是个半残。五年前,他们没将我们一网打尽,不晓得有多少遗憾。今时今日,他们又勾结了王侯将相,所谓的江湖争端,终将演变为党同伐异,在这个节骨眼上,倘若我们自乱阵脚,必将满盘皆输。”
  右护法频频点头:“教主所言甚是。”
  云棠继续说:“五年一度的世家大会即将举行。我想前往京城,一探究竟,奈何我如今的状况,你们也知道……”话说一半,她握住了花瓶的瓶口,瓷瓶被她捏碎,碎片扎进她的掌心。
  常夜琴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盯着云棠,狐疑地问道:“教主?”
  云棠满手都是血,嘴上还说:“没事。”声音细若蚊蝇。很快,她开始大口地喘气,背对着在场所有人,后颈那一片雪白肌肤爆出青筋,像死人一样狰狞毕露。青筋周围连着细小的紫色血管,这使她看起来又青又紫,极为骇人。
  “教主,教主又走火入魔了。”右护法身形发颤。
  卫凌风快步走近云棠,但她已经跪在了地上。卫凌风道:“怎会突然加重?”而云棠双手撑地,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拔掉云棠手中的碎片,伸出两指探过了云棠的脉搏,嗓音陡然肃穆:“竟会如此……”
  程雪落单膝跪地,守在云棠身侧,问道:“如何?”
  卫凌风回答:“暂无性命之忧,但内力尽失了。”
  云棠在喘息的间隙里发出可怖的笑声:“还不如让我去死……”
  还不如让我去死。
  她这样说道。
  “确实,”卫凌风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沉沉叹了口气,“澹台彻也是生不如死。”
  程雪落侧目看着卫凌风:“你想让教主死?”
  卫凌风道:“我绝无此意。”
  程雪落道:“阁下向来只会袖手旁观。”
  卫凌风微微一愣:“你对我误会很深。”
  程雪落步步紧逼:“你我之间毫无交情,谈何误会?你为教主调养身体,教主却每况愈下。”
  右护法接话道:“左护法大人,如今并不是争执的时候,我们应该先把教主送回房间休息……”
  卫凌风挡在右护法之前:“我为教主调养身体,一向尽心尽力。她是我血亲,又曾救过我一命,我亦不会加害她。”
  常夜琴帮腔道:“卫凌风贪生怕死,没有害人的胆子。”又看着程雪落:“左护法大人,你没听见右护法的话吗?先把教主带走才是正事。你行事拖泥带水,不得要领,便和你那自诩道义的爹一样。”
  当他讲完“爹”这个字,程雪落身形一晃到他的背后,拔剑横切他的腰侧。常夜琴感知一阵疾风,连忙倒地翻滚,避过程雪落那一招,当场和程雪落打了起来。
  花瓶、瓷器、香炉被剑光斩裂,散乱一地。
  右护法想拉架,但他有心无力。他只能扶起云棠,并说:“我们先走。”
  卫凌风打开正门,跟着右护法往外走,还有两位副教主一路随行。其中一名副教主年过七十,姓徐,教内众人尊称他一声“徐老”。徐老一身道袍,白眉白须,行步间轻松自在,衣袖飘逸。
  几人已经远离议事的房间,月光黯淡,四下岑静。徐老走得最快,一直在前方引路。不知不觉间,他把众人带到了一处荒废的偏僻角落。他还说:“今夜,过半的侍卫们都在饮酒,城门外醉倒一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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