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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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决定不去细细思考,什么叫做“泥鳅一样上下翻飞的眼皮”。
  [表哥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在喷血,眼珠子一鼓一鼓,都快被挤出来了。
  他流着血泪握住我的手,嘶呵嘶呵地喘气:“薇薇,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生之年能见到你从学宫出师……否则我做鬼都不会安心,必然要去你们玄虚剑派飘摇游荡啊!”]
  裘白霜已经真的开始猛翻白眼,嘶呵嘶呵疯狂喘气了。
  贺知洲不愧是专业的,最后那句话被他念得阴森至及,颇有种幽怨不得志的气质。
  宁宁不由打了个哆嗦,倘若她是阅卷长老,恐怕会当场被吓到后背发凉、把这份试卷就近火化。
  ——到头来这段话才是整篇文章的重点吧!表哥到死都是文试得分的工具人啊!
  [雨水打湿了我肤如凝脂的脸庞,我的眼泪晶莹剔透,从灿若星河的双眸里无声下落,途经美得令人心碎的颧骨和脆弱单薄的双唇,在地上凝结成稍纵即逝的水花。
  我握紧了粉拳,柔若娇莺的哭声传遍漫山遍野,哀婉回旋不绝:“表哥,你安心去吧,我一定会通过学宫测试的!”
  “通过学宫测试的!”
  “测试的!”
  ……]
  郑薇绮这个恐怖的女人。
  之前还把表哥形容成扭来扭去的大蠕虫,然而描写自己的时候,忽然就能灵活运用许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词,像在描写言情小说女主角。
  这回连贺知洲都念呆了,目露惊恐地望一眼她“美得令人心碎的颧骨”。
  他犹犹豫豫好一阵子才道:“郑师姐的笔下风骨,果然与常人不同。”
  宁宁很是担忧地打量裘白霜脸色,细声细气发问:“所以……表哥最后究竟如何了?”
  她本以为上述内容就是极限,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得更糟糕,没想到贺知洲目光朝下一瞥,竟深深拧起眉头。
  不对劲,很不对劲。
  宁宁心感不妙,刚要出声阻止,就见贺知洲缓缓张了唇。
  [也许是老天保佑,表哥并没有死去,那颗圆润美丽的头颅却受到重创,让他成了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蔬菜人。
  他曾经多么意气风发,如今却永远陷入了长眠。也许某天,当我拿着学宫文试的高分考卷去看他,他能如愿以偿地睁开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表哥救了万千百姓,那么谁,能给他一次生的机会?]
  何等跌宕起伏的文学大作。
  前面已经够离谱,居然还在最后来了场毫不要脸的道德绑架,难怪这份考卷能拿满分,阅卷长老那叫一个苦。
  贺知洲看得乐呵,肩膀笑得一颤一颤:
  “郑师姐,你是不是想说‘表哥成了植物人’?我只跟你提过一次这种我家乡的病,没想到你居然能活学活用,了不得啊!”
  郑薇绮仰面朝天,颤抖的嘴角勾出一丝浅浅弧度。
  周遭的一切都那样安静,在这一瞬间,她成了个满目沧桑的哲学家,不关心人类,只关心表哥的铁拳。
  裘白霜圆润美丽的头颅一动不动,目光犀利,直勾勾盯着她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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