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作茧自缚,自食其果的人是她,怨旁人(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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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十九年。
  靖难之变已过十余载,年号从洪武至永乐,金陵繁华如昨。
  全城的长街两旁种满了粉紫鸢尾,那是大明长公主曾为了驸马小明王出征送行所种,寓意鹏程万里,前途无量。
  东湖的青石道一路蜿蜒,尽头的琉璃瓦上滴落昨日积存的细雨,落之可闻。
  红罗覆斗账,四角垂香囊,纱幔中下地一女子着鞠衣,端正的穿上云头屐,走向梳妆台前。
  这诺大的宫殿里,朱鸢已在此被囚禁了一年之久了。
  “殿下,今日可还需梳妆?”
  “自然。”
  她将纤纤玉手放进盥盆中,冰凉的水越过手腕前一块嫣红的梅花胎记,这才叫人稍舒适了些。
  “天家儿女,在哪儿都不能失了体统。”
  朱鸢抿了一口香茶,眼睫微低,余光却瞟到门前纸窗上倒影的人形,那曾经小桥流水,淅沥潇潇的东海竹林,如今站着的尽是些怕她逃了的兵。
  原是这天下,早已不是朱氏的天下了。
  “昨日叫你派去宝华殿的小太监,带消息来了吗?”
  “容儿可还康健?”
  一旁的婢子乐心边为她梳着青丝,面上为难,不知该如何叙说所闻才能让殿下舒心些。
  “你直说便可,本宫不怪你。”
  “是...是驸马持剑闯进宝华殿,挟持了小陛下和吴嬷嬷...夺了国玺。”
  手中的青釉盏失手掉下,碎了一地。
  朱鸢的心猛地一颤,若不是头顶的翡翠珠玉冠遮挡了眼眸,怕是顷刻便掉下泪来。
  “可看的清楚?”
  她强忍着颤抖的身躯,似乎听见了自己骨子里迸发的担忧,炸寒而现。
  “应是如此...”
  “怎得马马虎虎!”
  “殿下赎罪...驸马派了两千禁军围在宫外,三日不许朝臣觐见,就连派去的小太监昨日来通禀后也不见了踪影...恐是被发现了...今后若想探听怕是难了...”
  她眼眸一沉,看向窗外。
  “罢了...”
  罢了...作茧自缚,自食其果的人是她,怨旁人做甚?
  那日日望着的纸窗前,树枝上似是冒了新芽,比昨日看时,竟多了几片叶子。
  若从前这般五月之时,她定是坐在围轿里,去看那长街三千,鸢尾落城,每一片黛紫花瓣,都是她对邵元蘅盈满的情意。
  原就是这般不知进退的情意害她误了国,失了权,乘雨难行,无人可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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