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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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无能,是被人买到此处的,既无财亦无貌,自然是为奴为仆,每日里与人洒扫庭院,作的是最低等的丫鬟。”
  “岂有此理,我赵某人好歹历仕三朝,文章笔墨为天下士子传颂,承蒙圣上尊儒厚待,荣衔正一品!若非认出你的是崔克俭,我岂非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桂氏上前替丈夫顺气,帮腔催道:“冉儿,车马就在外头,有什么事你先同我们回去再说。”
  撑着圈椅推开半步,赵冉冉摇头:“我如今只是一介奴仆,爹娘见过这一回,前尘诸般尽皆忘了吧。待乳娘流放回来,稷弟若是高中,我自也会离了王府,从此后自食其力但求温饱,天下人多饥寒,也无暇来笑您。”
  说罢,她再不看两眼一眼,强自拖着伤腿疾步朝门边行去。
  “混账,你…你竟敢忤逆父母!”赵同甫甩开桂氏,两步上前一曳女儿胳膊,劈掌作势欲打。
  这一掌高高扬起,却始终没能落下。
  惊惧犹疑中,赵冉冉睁开眼睛,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何时回来的,又不知听去多少。
  “赵尚书。”段征笑意悠然,挥手时却将他的手重重格开了:“才十一月,赵尚书不该是在顺天府,等着主持年后春闱吗?”
  若非桂家的军权,对于这样没有实权的空壳文官,他素来是不屑寒暄客套的。赵同甫也是颇为忌惮他,收尽了先前的愤慨强势,他先是好言解释了今岁恩科提前结束之事,而后才委婉地提出定要接赵冉冉回去的话。
  段征极不耐烦地听他絮言,待人解释完了,他只是淡淡哦了声,而后牛头不对马嘴地突然来了句:“下个月本王去应天拜访崔尚书,你两家府第不远,到时也一并来吧。”
  赵同甫当即变了脸色,斟酌着就要上前争辩时,就看到这戎甲在身的年轻王侯两步走到自个人长女身前,俯下身将人拦腰带起,顷刻间那些雨水泥点就映染到了他的官袍上。
  他却毫不在意地又将人揽紧了些,朝着迎面过来的管家丢下句:“送客!让今日当值之人,去刑房领二十鞭。”
  头顶连廊迂回,雨丝风片里的斗拱彩绘一路变幻。一直被他抱到衡潢阁门口时,赵冉冉才从方才那种铺天盖地的压抑荒凉里抽离出来。
  “不劳王爷…”指尖触到他胸前铁甲时,她冷得缩手,“我自己能走。”
  有侍从过来打伞时,段征随手将伞塞到她手里,吩咐道:“去备轿,着人去蘩楼递个话,让净房坐好热水。”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暖脚
  上的软轿后, 她才被放在裹了厚实褥垫的厢坐上。大雨中轿子平稳渐行,正待说话时,又听得轿外自个儿父亲同管家李崇间焦躁不安的对话。
  …她好歹也是我赵家嫡女,不是说做丫鬟吗, 王爷这般行径, 难不成小女竟成了…
  雨珠儿敲铜鼓一般落在蓬顶, 赵尚书的话越发模糊不清起来,转过一道月洞门, 便彻底听不着了。
  行宫的软轿虽算宽敞,却也勉强够两人并肩而坐的。
  眼前的男人将她抱上轿后,就一直掀着小窗垂帘,细听赵尚书同李管家说话,脸上不咸不淡的, 似就只是沉浸在雨中楼阁的景致里。
  然而赵冉冉毕竟同他朝夕相处过, 晓得他是个心思深成, 甚至于有些阴晴不定的人。
  这人上一刻对你笑的温雅,下一瞬那被他瞧的人, 有时候也就身首异处了。
  “王爷明鉴, 我父亲的田宅大多在北地, 在江南只略有些水田…”
  垂帘被打落, 段征望她一眼, 一手勾过她膝弯, 将她两只沾满泥水的双脚勾放到自个儿腿上。
  “…自是远不如崔家在浙东的田亩…”她气息减弱的补上这半句, 话音未落,脚踝又被他捏上了。
  赵冉冉闭了嘴, 颇为紧张地瞧着眼前垂首的男人, 因为抱她未及撑伞, 他的头发也被打湿了一片,几道水痕从他微长的鬓角洇湿而出,又骤然滑过那清俊光洁的下颌,而后,悄无声息地坠没进她鞋面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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