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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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见皇上沉郁伤感,也想起那个身份贵重承欢膝下的宝贝孙子,忍不住潸然落泪:要是永琏还活着,算年纪如今也该准备着挑福晋了,过两年自己就能报上嫡嫡亲的重孙子,那真是死而无憾。
  皇上的声音带了一点嘶哑:“皇额娘,大清开国来,从未有过嫡子继位,儿子,儿子……”
  他能有吗?他能有超越祖宗的福分吗?乾隆一直不敢深想,是不是因他有此执念却无此福分,永琏才会忽然夭折。
  “会有的!”太后将佛珠捏的紧紧的,语气坚毅:“我儿是有福之人,大清自开国来,每一任帝位更迭都惊心动魄,唯有皇帝你,是圣祖皇帝爱孙,先帝爷爱子,顺顺当当二十五岁继位,我儿必是有大福圆满之人。”
  皇上忽然想起年幼时候,额娘还是不得宠的钮祜禄格格,皇阿玛那样威严。
  他倚在额娘膝下:“阿玛又骂了我,额娘,阿玛是不是不疼我?是不是更看重三哥?”
  那时候额娘也是用这样坚定的语气告诉他:“我的弘历是最好的孩子,你阿玛是对你寄予厚望。”
  这样坚定的语气,支撑他度过了许多艰难的时光。
  皇上眼眶微潮,母子俩四目相对,俱是无言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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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乾隆眼里,太后是他最好的额娘,但在高静姝眼里,太后是最大的boss,皇上都得排第二名,毕竟皇上宠爱贵妃。
  在贵妃的记忆里,太后并不喜欢她——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太后喜欢的妃子是能生又本分的,贵妃两头不占。还好贵妃对皇上一往情深,所以对太后也当成最亲的长辈来侍奉,哪怕太后给她脸色看,她也只会躲在被子里痛哭一场,从不敢对着干,所以倒没有得罪狠过她老人家。
  木槿看着娘娘已经换到了第七件大氅,花纹越来越少,连忙喊停:“娘娘,再要更素的就是宫里有白事用的大氅了,这可刚进了腊月,太后欢欢喜喜地应了皇上皇后的邀,出席后宫小宴,正是要看团圆喜庆的时候,您可不能打扮的素净,招太后娘娘的眼。”
  高静姝惆怅:“我知道,可我实在不敢穿的花团锦簇。”
  这会子她恨不得跟平答应换个位置,贵妃座位实在太靠前了。
  况且也不知谁定的规矩,贵妃可穿金黄色,其实在灯烛下,金黄可比皇后的明黄亮多了!
  好在是家宴,也不必非穿贵妃正式的金黄色吉服。
  最后高静姝只好挑了件烟霭紫锻织百花飞蝶袷袍,一串蜜蜡十八子手串压襟。头上也没带能插满头珠玉的钿子,只梳了个两把头,簪了玉环同心七宝钗,垂下来两串细细的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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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有兴致,皇上自然捧场,亲带了两大盘摆成“福”“寿”花样的花糕来献给太后。
  席中,人人自然要感慕奉承太后侍奉佛祖的诚心,但同时又要注意不能过火,毕竟清宫中有些忌讳‘出家’这两个字。
  太后笑呵呵受了众人的捧,又对着皇后格外慈爱道:“哀家清斋礼佛一月,日日都要诵经不下四个时辰,在佛前供的两串佛珠,两床百子千孙帐,今日功德算是圆满,便给皇帝和皇后一人一份。”
  众妃又酸又羡慕,高静姝看到,听了这话后至少有五个人拿了块点心默默啃。
  大约心里酸苦,就得吃点甜的。
  尤其是纯妃,她肚子里现就揣着一个呢,估计年前就要临盆。可太后只将这盼望子孙昌盛的帐子给皇后。
  见太后宁愿期盼等候肚子空空的皇后,也不肯赏给马上要生产的自己。纯妃只觉得怄的胃疼:怎么,难道只有皇后生下的孩子才是金贵的龙种?她怀的是个论斤卖的大白菜不成?
  众妃嫔都酸妒,唯有高静姝看着皇后完满无缺的含笑谢恩,总觉得少点什么。
  直到对上皇后的目光,她才发现,皇后虽然在笑,但眼睛里很平淡。
  她并不开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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