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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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越发暗沉,好似老天也在预兆着今夜将要发生之事,乌云黑压压一片遮挡了大半光亮,还未入夜便已是天色昏暗。
  沈南枝在城南路过一家铁匠铺,铺子里的铁匠将刚烫红的铁块放在案板上敲得咚咚作响,声声入耳,叫她即使混沌着思绪也不由侧头看了去。
  铁匠铺一排锋利的利刃展示在柜台,但皆不是什么大刀大枪,因着朝廷对民间私造兵器早有明文规定,一般的铁匠铺中仅有砍刀菜刀匕首或是短剑弓箭一类。
  沈南枝顿住了脚步,眸底映着那些兵器反光的尖刃,好似有什么深藏在心底的暗涌在不断往上蔓延开来。
  杀了他。
  她本就不该嫁给陆衡,她本就不该出现在国公府。
  她宁愿碌碌无为一生,她宁愿平庸寡淡一生。
  那些她奢望的,愿想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可她不想受到那样的折磨,一次、两次,如若她还活着,她便永远无法逃脱那深渊。
  可为什么死的一定要是她。
  沈南枝从铁匠铺离开时,身子都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她怀中揣了一把崭新的匕首,锋利尖锐。
  从未做过这样的事的她,满脸心慌快步往回走去,大雨将至,她浑身像是被一根拉得极紧的弦绷着,她甚至不敢去细想自己要如何做到这件事,若是做了之后又要如何才能收场。
  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沈南枝走得极快,后背渗出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好像陷入了失神的迷蒙之中,任何动静都能将她轻易击碎一般。
  轰隆隆——
  一声雷鸣震耳欲聋,随之而来一道闪电猛然划破天际,眼前陆国公府的牌匾赫然明亮起来,像是地狱牢笼的大门一般,叫沈南枝当即惨白了面色。
  她惊愣地站在原地,自己已不知何时走回了国公府,可就在这门前,她却不敢再往前迈出半步了。
  她好像从方才的冲动中回过神来,接连而来的雷鸣声不断撞击着她的胸腔。
  她这是在干什么?
  杀人?
  她怎么敢!
  沈南枝红了眼眶,随着豆大的雨滴落下,她的面颊泛起了湿意,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混作一团。
  方才一路上紧绷着的那根弦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断裂了,她没有杀人的胆量,更没有杀人的能力,仅是在脑海中冲动的想过这么一瞬,便几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而如今,力气耗尽,她除了蜷缩在府邸门前落泪,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南枝蹲下身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好似这样便能汲取些许安全感一般,可冰冷的雨水不断击打着她的后背,好似在提醒她,不会有人替她撑伞,而她,本也没有伞。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枝哭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却感觉自己冰冷的后背没有雨水滴落而下,她怔愣一瞬,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僵硬了许久才缓缓转过头去。
  暗色中,身后立着一道背光的身影,沉黑模糊,叫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沉默地站在她身后,指骨分明的手握着伞柄,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却在她头顶遮挡住了所有的冰冷。
  第35章
  沈南枝并未看清跟前立着的人的面容, 却仍是一瞬便识出,这是陆闻。
  她不知陆闻是如何看待她蹲在门前在大雨中哭泣的, 更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她面上的伤痕。
  撑在她头顶的那把伞好似击溃了她心底最后一丝防线, 没有了大雨的掩饰,她泪流得更凶,止不住地抽泣, 身子颤抖得厉害。
  或许是当真太难过绝望了,当陆闻缓缓在她身前蹲下身来时, 她垂着头任由他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肩头:“别怕, 不会有事的。”
  陆闻嗓音很低,沉重得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连嫂嫂也不唤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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