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临别(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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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宣凝当然不会说自己新晋宗师,又杀了宁道奇,心中大爽,出来一游,却笑着:“今天下已定,内又有贤臣,朕自然有闲。”
  跋锋寒一晒说着:“陛下虽得了南方,但是说到天下已定,还早着呢,姑且不说草原突厥,就是中原上,刘武周新占太原,势力大盛,宋金刚也是一代良将,李唐称帝,得三十万精兵,以关中之固,八百里秦川之富,也是一大敌,就算是窦建德,新得五郡,训练士兵,又有刘黑闼为大将,也不可小看,陛下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说话毫不客气,杨宣凝却自笑,洛阳水道,蜿蜒伸展,曲径通幽,在雨丝绵绵中,特别引人入胜。
  漫天细雨下,小船所向,二岸人声都清晰可闻。
  杨宣凝手指二岸,说着:“自汉末大乱,又经魏晋南北朝,洛阳屡成兵家争战之地,当时五胡乱华,除大家族结以坞堡自保,其它小族小户,连受兵灾,十不存四,当年八王之乱,慕容鲜卑大掠中原,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你可知发生何事?”
  徐子陵虽自负聪明才智,但是的确出身混混,哪读过史书,此刻只能茫然摇头。
  “当日,奸淫也就罢了,同以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于易水。易水为之断流。”杨宣凝淡淡的说着:“日后,拓跋鲜卑的拓跋焘发动三十万大军进攻宋国,居然不带一点粮草,全以汉人为食,所以无后勤之忧,兵行快速,兵也壮实,非汉军所能及。”
  跋锋寒默然不语。
  而徐子陵却听得心血沸腾,问着:“果真有此事?”
  杨宣凝淡然说着:“子陵多读书就可,五胡乱华,汉族十不存四,但是胡教却是大兴,自北魏时,洛阳城中,单是佛寺,便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
  徐子陵沉吟:“竟有这么多?”
  “一千三百六十七所,每所有僧十人,不算多吧,每所有田二十亩,不算多吧,望子陵算算,单洛阳一城,养了多少不事生产,占田为寺的僧人?”
  徐子陵从没有想到这事,一思考之间,顿时冷汗淋漓。
  杨宣凝见此,也不追问,转了话题说着:“洛阳久为华夏帝都,自上古伏羲、女娲、黄帝、唐尧、虞舜、夏禹,多传于此。西周时,周公定九鼎于洛邑,再到汉高祖开国,汉光武中兴,魏晋相禅,都在此地,朕今日定鼎其中,周公制礼作乐,老聃著述文章,孔子入周问礼,班固手记汉书,当继往圣之绝学,已令翰林院收集天下文章,一一确定,印刷发文于天下。”
  徐子陵默然,听的一片茫然,这些东西,他全然不懂。
  杨宣凝顿了一顿,举杯喝酒,又轻描淡写的说着:“二位可知,朕得捷报,李靖为正,宋法亮为副将,又得深受宋阀影响的巴盟支持,经过四月作战,终破了成都,李阀之军,退守汉中了。”
  徐子陵“啊”的一声,心中大震,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宣凝敢于称天下已定,现在杨唐已得了巴蜀成都,以现在的李唐军情况,巴蜀要关不可守,唯一的办法就是据守汉中,以拒蜀道至关中之路。
  蜀地,在五胡时乱事相对较少,又得时时开拓,人口和田地都不可小看,只是由蜀中要进入关中,一定得经过汉中。汉中山势险要、秦岭阻隔。
  “朕已传旨,吏部派遣官员治理各郡,兵部在各郡建折冲府,又设镇军,规模十五万,各将士都有赏赐,李靖为正三品宣威将军,赐银万两,为成都总官,驻于成都,宋法亮次之,转以训练蜀中兵甲,积蓄其粮,如此,汉中李唐,安能安乎?必驻重兵以防之,寡人知百姓苦,命李靖无需轻进,多以贸易,安抚百姓就可。”
  “陛下果然是英明,如此一来,洛阳重兵,李唐必须在李阀在潼关驻扎五万兵力,而又必须在汉中驻扎五万军,各郡县和长安,预防河北又要驻扎重兵,李家的确难以动弹,能够征陇西者,兵不足十万,再难对陇西产生致命压力,陛下正是好算计。”跋锋寒出口说着:“而且陛下还不止如此吧,蜀道虽险,贸易不绝,李唐只占一边,无力封锁西秦薛仁杲通道,陛下大可以贸易易物,支持薛仁杲作战,以牵制李唐实力,坐山观虎斗。”
  这本是这时突厥的国策,跋锋寒出身草原,自然一眼看穿,看的明白。
  徐子陵这才明白,心中大凛。
  杨宣凝微笑,他作事从来不怕说出,因为这就是阳谋,李阀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无可奈何,薛仁杲知道又怎么样,为了抵抗李阀,甚至统一关中,还不是必须高价向自己购买粮食和铁器?甚至不得不出卖陇西马匹。
  甚至越知道的人越多,越是有利,这样人人知道大势所向。
  “陛下,那不知解晖怎么样?”徐子陵问着。
  独尊堡的解晖在巴蜀举足轻重,他和岭南宋家有姻亲关系,杨宣凝应该不会轻易处置吧?
  却听见杨宣凝淡然说着:“解晖受惑于师妃暄和慈航静斋,抵抗我军,罪无可赦,除了解文龙,朕看在宋缺和宋玉华分上,饶他一命,算是留了条根,其它九族,男丁共二千八百四十六口,朕已下旨,尽斩之,女子无论高贱,尽为军妓官妓,为万人之轮。”
  徐子陵“啊”的一声,那想得到杨宣凝如此狠辣,要知解晖身分尊祟,几是蜀地半个主人,现在却死身族亡,妻妾甚至女儿,全部变成妓女。
  “宋缺没有话说吗?”跋锋寒如此问着,但是却毫不动容,若无其事,这种祸及亲族的不仁道手法,实在是这时代的常规。
  “镇南王并无话说,如果他来求情,除了解晖本人,寡人倒还可法外开恩,只是他没有,朕也不会多事,恩,来,今日不说这些,过些日子,朕还要去巴蜀,见见朕的爱妃石青璇,来,二位各饮一杯就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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