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无衣妃暄(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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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宣凝却淡然的说着:“朕岂是喜操干戈的人,只因天下一统的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故才诚惶诚恐,不敢粗心大意,怕有负群臣万民,与上天之命。”
  又笑的说:“听闻妃暄化名秦川,不知现在八百里秦川,又有何用?”
  这句话,本是她说的,但是现在,完全可以回给她,这句反问,更是直破人心,直接说明了,你当年选皇帝时,化名秦川,就已经有所定数,这明显是属意得关中的李阀,其心如此,还谈得上其它吗?
  师妃暄默然,美眸异采涟涟,却还是以平静的语调淡淡道:“陛下现已登基,不知为君之道如何?”
  杨宣凝同样淡然说着:“为君之道,天地人。”
  “何为天地人?”
  “天者,天命,应运,时势,地者,地理,城池,龙脉,人者,得人心者得天下。”
  “何以得人心?”
  “如得天地,得人心者,下者小恩而法道,中者小恩而安道,上者大恩而权道。至于选贤任能,已在其次。”
  “何为法道,安道,权道?”
  “人心如铁,官法如铁,小恩大法,治民之要。”
  “世所安宁,在于中者,小恩而安,治士之要。”
  “上者寡恩,在于自有,唯治于权,治上之要。”
  也就是说,小民施于小恩足够了,要以法律罗网处置,这是受法的主要阶级,士子阶级,小恩也足够了,但是要给他一个安定的产业基础和言论基础,而上位者,本来自有产业,自有根基,皇帝施恩,根本就是锦上添花,治理他们,唯权道。
  师妃暄沉声道:“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
  杨宣凝微微一笑:“杨广之基,已可大治,且乱后易教,唯在许之自化就可,朕取道德清静二字,以得修养,又取大禹治水,也取疏导二字,以引国运。”
  师妃暄听得默然不语,又沉声说着:“昔日文帝杨坚登基,不也是推行德政,谁料两世而亡,天意难测,陛下对此又有何看法?”
  杨宣凝默想片刻,说着:“因为隋帝得国不正,没有能力大举杀戮。”
  师妃暄平静的说着:“还请陛下仔细说来。”
  “隋帝如嫁接,苗虽新苗,骨干树根仍是老旧,如此,皇帝虽新,国家还旧,无法拥有新血,旧病还在,所以二世而亡,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能延国运者,无不是新苗新枝,凡挡着帝座的障碍物,一律均被清除,妃暄你也不例外。”杨宣凝淡然说着。
  师妃暄现出一丝充满苦涩意味的神情,美目凝视:“陛下,李渊从强势转为弱势,塞外联军将乘机入侵,纵使不能荡平中土,造成的损害会是严刻深远的,百姓的苦难更不知何年何日结束?中土或永不能回复元气,这又何解?”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朕本天下独夫,妃暄这个问题问错人了,朕只为自己,只为杨唐,其它的事情,与我何关,唯民如大海,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所以朕立下法度,必安抚百姓,施于小仁大法,朕不会让腐朽的木头,充当朕的座船,更不允许随时可以抽开的底板存在。”
  “天下是由北统南,天下可望有一段长治久安的兴盛繁荣。若是由南统北,不但外族入侵,天下必四分五裂,这话实有道理,但是此时,朕已掌握天下大半,孟子说,虽千万人吾往矣,此也是朕意,时至今日,妃暄如为天下苍生福祉,何不牺牲自己?”
  师妃暄迎上他的目光,平静的说:“陛下有何建言?”
  “论私,你就脱下衣服,赤裸与我说话,以示再无女性廉耻。”
  “论公,为天下百姓,你就联合三大圣僧,刺杀李阀要人,朕也可一举统一关中,如此,就算突厥进军,也奈何不了朕,就如你所说,为了天下安定,有什么恩怨是抛不开的?有什么私人牺牲不可许出?”杨宣凝微笑的说着:“当然,刺杀不了,只要证明三大圣僧已死,也证明了佛教对朕诚意,莫非到了现在,妃暄还认为,不付出牺牲,就可取信于朕?”
  “朕本独夫,向来希望有人为天下人牺牲,这牺牲,请自从妃喧和三大圣僧开始,妃暄向来抱着不计成败得失争取天下和平契机,此时,正是妃喧显示诚意之时,你区区一女身,怎能和天下黎民相比?不是吗?”
  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说着:“想不到,今日一见,再不复当年,陛下不觉得所说,太过无耻了吗?”
  杨宣凝负手而立,也不回头,俯首凝望水流,远一点是水潭,潭底布满彩石,在阳光下荡漾的水波里斑烂绚丽,微笑的说着:“大公大私,谁能够掌控大局,就可让别人为大义牺牲,这个道理,就是人道之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淑妃难道还不明白?”
  来的人,正是石青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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