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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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长冷笑一声:“当官的穿着绫罗绸缎,哪会理会百姓有没有衣穿?行商的可不管什么革新不革新,一个搅车抵上百人千人又有何用,自有更多妇人日夜纺织,他们可不费这闲功夫。至于百姓,等攒出钱来,置办新的,又不知要多久!”
  李婠先叹了口气,后笑道:“像道长样的人多些,怕是要不了多久。”李道长听此一愣,后哈哈一笑:“我不过四下游荡之人,早已看破红尘,当不得如此称赞。”后李道人见她目露思索,心也知现今女子出门办事千难万难,问道:“奶奶可是有甚畏惧?”
  李婠听此一笑,后面露正色,回道:“我心坚志广,何惧之有?”李道人顿时拍手叫好:“奶奶当得一声‘女中英豪’。”李婠摆手掩面:“不敢当、不敢当。”
  李道人捋了捋胡须,笑道:“我这事儿还差些才讲完,不知奶奶可否再赏脸听听?”李婠回道:“道长请讲。”
  李道人接着说:“也巧了,我离了宿州,来了此处不多时日,又遇着个熟人,此人名唤秦成,也是个四下浪荡之人,他有几分拳脚功夫,人品方正,正是郁郁不得志之时,宿州绍兴一带他也熟悉,不知奶奶可否给他个机遇,让他效犬马之劳?”
  李婠道:“道长所说之人自是极好的,我只怕埋没了这位先生。”李道长道:“我荐他,奶奶可不一定要用他,只是我与这人也有几分机缘,不忍他在四处漂流罢了。”李婠应许后,李道长便起告退。
  李婠忙叫人送来一盘子白银,李婠说道:“道长字字千金,还请收下。”
  李道人推拒:“奶奶给的谢礼我已收着,不应再拿。”李婠道:“前些日子的事,道长可没拿谢礼,还请收下。”
  李道人说道:“当年我路过西葫芦村,身无分文,腹中饥饿难耐,有一妇人给了我一饼子,救我一命,现今她魂归了地府,害她之人也命丧黄泉,了了这番因果,倒是要多谢奶奶了。”
  李婠愕然,喃喃道:“竟如此之巧。”她思索片刻,又劝道:“还请道长收下,非是谢礼,只是出门在外,没了银子旁身,未免行事艰难。”
  李道人笑道:“奶奶多虑,老道十八岁离家,如今八十,自有活路,奶奶还是收回罢,权当全了我不慕荣利之名罢!”说罢,哈哈大笑离去。
  张道士一走,夏菱归置好行李,进屋便见李婠便立在窗边,上前行礼:“姑娘?”等李婠回头,夏菱问:“姑娘看什么这般入神?二姑娘、三姑娘邀您去后山赏景呢。”
  李婠回道:“我正想着事,该日再与你说。”后李婠见她面带郁色,奇道:“怎地了?”
  夏菱回道:“春慧那丫头自秋灵走了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儿我与她商量着回了府描个花样子,她一嘴就把我撅回来了,说什么‘懂行的走了,你就找我了,早些时候怎么不找,我就是个替代物?’。”
  李婠知她心中也不好受,说道:“今儿个出来不容易,便饶了她罢,下次她再把气撒你身上,我说她。”夏菱这才笑开来。后续无事发生,暂不多叙。
  这边李婠心头挂着事,赏景后,至下午便回了府,次日便称病未去,其余人可不管她,热热闹闹地带着人去了,只陈蕙、陈茯两姊妹派人来问候了两声。
  这日,李婠命人置办了桌酒席,叫人去请陈昌来。
  第40章
  话说这头, 陈昌领着三七八角几个小厮外出饮酒,到了晚饭时也未回转,余下的几个小厮见左右无事,又恰逢外出办差的二丑回了府, 一应起哄着要为二丑接风洗尘, 遂凑了一二两银, 寻了厨下地方赌钱吃酒。
  此时一婆子掀帘子进来, 见此啐了一声:“你几个倒是比主子还自在, 当值的也不在岗, 我在外头寻了一圈,也不见人半个身影, 还以为你们被鬼抓了去。”
  这婆子是二奶奶名下传话使唤的婆子,与这几个小厮倒是打过照面, 有几分面子情。
  一小厮斟了酒敬了那婆子一杯, 讨笑道:“劳烦妈妈久走了, 我几个见兄弟回来,一时得意忘了形, 妈妈这番来可是二奶奶有甚吩咐?”那婆子也只是面上生气,她接了酒喝了, 说道:“二奶奶预备下酒馔,请二爷吃酒。二爷可在?”
  那小厮哎哟一声, 面带苦色:“倒是不巧了,奶□□次请二爷吃酒, 不说有没有要事,二爷晓得了定当高兴, 只这会儿,二爷又在外头。”那婆子听此将酒杯递回去, 也不顾几个挽留,说了声便回去。
  李婠得了信儿,想着倒是自个儿心急,哪有请人吃酒不打听人行程的,遂自己用了晚膳,又去了贺夫人处请安,回来便预备歇下了。
  夜半子时,陈昌被三七几个搀着回府,他吃多了酒,脑子昏昏,迷迷糊糊地吩咐人:“去找你家二奶奶。”三七几个忙点头应是,搀着人往院子去。
  走至夹道,忽地远处冒出个人来,见了陈昌便跪下行礼,三七几个被唬了一跳。三七定睛看去,原是二丑,知晓他办差回了府,又惊又喜。
  三七道:“大晚上的,你出来吓鬼?”二丑回道:“我二奶奶今儿个晚些时候请二爷吃酒,我来说一声,顺道给二爷请安,也回了差事。”三七正要催他回去,明日来,又听陈昌半睁眼问道:“你家二奶奶请?”
  二丑连忙点头。陈昌听此心中一喜,暗自后悔今儿不该出去,又忆起分派二丑的差事来,他想着索性一道听了,遂挥退几人,命二丑细细说来。二丑不敢隐瞒,将行程、打听一一说了。
  陈昌勉力听了,脑子里绕着‘宿州’‘赵承望’‘银子’几个字,忽地,又见李婠一身嫁衣与一男子拜堂成亲之景。梦中事叠着眼前景,迷迷绕绕,重重叠叠,偶有交错,偶有重合,辨不出明路来。他神智迷瞪,心中直跳,胃中似是火烧,弯腰便吐在了路边。
  二丑大惊:“二爷——”,忙去扶人,只陈昌人高马大,两人眼瞧着要栽倒在地,远远站着的三七几个也忙冲上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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