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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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头一晚交子时才睡,谢庸起得仍颇早,他走出门去,对面周祈所居小院的门还关着,谢庸笑一下,负着手顺着观里的路往外走。
  一个小道士没精打采地拿着扫把扫地,见了谢庸,停下施礼,打个问讯。
  谢庸还礼。
  谢庸从正门走出去,拐到西面湖边。
  湖边雾气中有两个人。
  “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略顿一下,“你这样刻,锋芒毕露,有失雅厚,与《道德经》不合。”
  “我不是念书人,不知道什么雅厚不雅厚!刻刀能跟郎君的笔一样软?写在纸上,跟刻在石头上,本来就不一样!”徐石匠把刻刀丢进腰间褡裢里,“这么个破地方,死了好几个人,我还不想伺候了呢!”
  徐石匠气冲冲地从谢庸身旁走过。不经意地,谢庸扫过徐石匠的鞋面儿。
  谢庸看看陶绥:“倒是个暴脾气的。”
  陶绥无奈一笑。
  谢庸与陶绥并排而立,前面飞瀑喷溅,碧绿的湖面上薄雾缭绕,宛如轻纱拢住碧玉,再远一点,苍山环抱,一片苍翠。
  “多似仙境。”谢庸叹息道。
  陶绥点头:“是啊。”
  “来了这两日,一直没得与郎君好好说会儿话。郎君言谈不俗,写得一笔好字,如何没去科考?”谢庸问。
  陶绥笑一下:“贵人谬赞,乡野之人,说什么不俗。某也曾想去科考,但先是家父,再是家母,相继病逝,去年秋天才出了期,做什么都迟了,看能不能参加明年的吧。”
  谢庸点点头:“难怪看郎君面上总带着些抑郁之色。”
  陶绥没说什么。
  谢庸感怀地道:“丧亲之痛便是如此,‘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尚不足以描述,但夫子说的‘毁不灭性’,‘无以死伤生’1却是有道理的。逝者已去,我们还要活着,长者们的在天之灵也望着我们能过得好一些,莫要只沉湎于悲伤之中。”
  陶绥行礼:“多谢贵人劝导教诲。”
  谢庸看看陶绥,微笑道:“见了郎君,有感于怀,多唠叨两句,郎君莫要见怪。”
  陶绥再行礼:“不敢。”
  雾气慢慢消散,踏着阳光走过来一个人影。
  谢庸扭头,眼角弯起。
  陶绥亦扭头看看,微笑道:“晓日晨光,足暖心怀,真好。不打扰贵人们了。”
  周祈与陶绥错身而过,陶绥行礼,周祈还礼。
  周祈扭头,看着陶绥洒脱中带着些孤寂的身影,“谢少卿,你觉不觉得,有的人好像天生萧瑟一样?”
  周祈问完,又不禁哂笑一下,自己也差不多这德行,命中带“独”,还说别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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